他反握住晏沉僵住的手,亲昵地叫着他,“晏满满,你已经看到我发作的样子了,想必也让云岚岚去查了吧,不必查了,我告诉你。
这药叫太极,是一种可以颠倒阴阳的药物,就是因为它,我才能变成这样不男不女的怪物,用了这药的人,长至十八便要死去,我十八岁生辰,就在十一月。”
他说着要抽出手,晏沉却不肯放,“你不会死的,不是说解药在皇宫吗,我在派人找了,云岚岚也在这里,皇宫的御医,民间的游医,方士……会有办法的……”
“没有的,”简临青难过地看着他,“没用的,我骗你们的,没有解药,这药我从十三岁吃到十七岁,毒早已入心肺,神仙来了都救不了。”
“你怎么就知道无药可救了?至少要先试试……”
简临青却猛然挣脱他的手,“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?你以为我愿意顶着这个不男不女地的身体活到现在吗?研制这毒的人亲口告诉我无药可解,但我不死心,我想尽办法去求一线生机!我央求国手,祈求神佛,也喝过符水,翻阅尽了古籍医书,毫无用处!我只能被药困在这样畸形的身体里,我生时他们叫我公主,我死后也无人知道我该是个男人!”
那些一直积压在心里的糟糕情绪一时像是山洪爆发,从那颗被撑得几乎要碎裂的心脏里奔涌出来,暗疮从血肉上被撕开,又疼痛却又痛快,“我怎么敢拿这样怪物一样的身体喜欢你呢?我怎么敢用这样已经定了死期的生命去喜欢你呢?我很快就要死了,可你的生命也许还很长,让我走吧,晏沉。”
他的眼前,男人的脸庞因痛苦而凛冽,“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他说出了一个誓言,可这誓言在死亡面前却如此无力,简临青摇了摇头,像是哄劝一个执拗的孩子,“没有第二只猫妖了。”
晏沉闭上眼,云岚岚见过的毒药不计其数,却连她也辨别不出来,他何尝不知道这名唤太极的药有多凶毒。
时隔多年,晏沉又品尝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,即使他万人拥戴,权倾朝野,在死亡面前,却还是当初那个手无寸铁的孩子,“留下来吧,我们找能人异士相看,若真的……”他的喉头哽了哽才把话说下去,“至少在我的身边离开。”
“我做不到,”简临青毫不迟疑地拒绝,“死人可以离开,活人却要承受着逝者离去的痛苦活在这个世界上,我做不到这么自私。”
“这不是自私的事……”
“这怎么不是?你越喜欢我,等我死时你承受的痛苦就越重,你承受得住吗?我享受完最后的安宁时光,在喜欢的人怀里死去,留他一个人承受失去我的痛苦,这是出畜生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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