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兰令不由失笑:“怎么这个表情?分明是你为了哄我开心自己愿意的,怎么好像现在是我在强迫你。”
段翊霜只得道:“我……不是很习惯。”
薛兰令道:“这我明白,可是哥哥生得这么好看,往日里素成那个样子,确实是暴殄天物了。”
段翊霜紧了紧握剑的手,移转话题道:“你不是要来赏景?”
薛兰令看他片晌,笑道:“我当然是来赏景的,可是赏景的时候总也要做些有趣的事。若是赏景只是为了赏景,只会让人觉得无趣。”
段翊霜便顺着他的话意问:“你想做些什么有趣的事?”
薛兰令道:“流云花榭中有一棵百年青树,据说流云花榭之所以建在此处,就是为了这样一棵树。是以中原也有个传说,凡是在流云花榭之中,能可爬上树顶的人,都可以得到青树的祝福。”
段翊霜道:“你也会相信?”
薛兰令道:“我从前不信。”
段翊霜问:“你现在相信?”
薛兰令道:“我现在也不相信。”
“那你说了这么多,并不是想要爬到树顶?”
“不对,”薛兰令轻轻笑起,“我的确是想要去树顶。”
段翊霜被他说得糊涂:“可你并不相信。”
薛兰令低声笑了,探手搂过段翊霜的腰身,将人环进怀中。
他的气息温热,浅淡的香气好似如影随形。
薛兰令道:“无论我相信不相信,我想做的事情,总有我想要做的道理。”
段翊霜抬眼看他。
薛兰令又道:“……只是我也应该承认一件事情。”
段翊霜凝视着他凸起的喉结,有些目眩神迷地问:“什么事?”
薛兰令道:“因为你在我身边,所以我才想做些有趣的事情。”
百年青树,说是百年,谁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百年。
可它确确实实就在流云花榭的正中央,且极高,高得望不见底,似乎真的高耸入云。
当薛兰令抱着段翊霜一跃而起,纵身飞入树顶时,这流云花榭的所有,随之化为一点亮星。
这棵树的确高,高到枝干上能可坐下两个人,甚至于还能平躺在树上。
高到低头看去,茂密的树叶之间,还能看到流云花榭之外的明亮风景。
中原自然是广阔的。
这里看去,也不能把中原看得彻彻底底,哪怕是周遭长街,楼阁矮屋,也不能一一看尽。
然而他们如此并肩坐在树上,远眺黑夜中似抹着一层昏黄的灯影,竟难得觉得温馨。
段翊霜心跳快了几分。
他迟疑着,到底还是问:“你以前……在中原,是怎么样的?”
他很少有勇气追问薛兰令这样那样的问题。
可现在他想,他们总归不一样了。
因为他有获得答案的资格。
不再被敷衍了事,不再被隐瞒到底——他可以问,他应该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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