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想法出现的一瞬间,他的后背立刻爬上了一层冷汗。
若是这样,那么薛羽便面临一种类似“祖父悖论”的尴尬情况。
即人不能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的祖父,因为杀死了祖父便没有了你,而你的死亡则代表没有人能杀死你的祖父。
类比到这里,便是如果浊气容器一直这样被平稳更换,那么魔族灭绝的情况就不会发生,现代社会永远不会出现,就不会有“现代人薛羽”穿越历史。
因此他来到这里,与其说是阴差阳错、解释不清,更有可能是现代人的一种自救。
在修仙界仿佛漫长而无尽头的平稳中,需要有薛羽这个变数。
——打破容器、杀掉所有魔族,令世间灵气再无产出,从而让自己顺利降生,以完成这个时间闭环。
时间向来是一种残忍而又浪漫的东西。
因为它的不可逆转性,令“时间”这个话题本身就带着一种天生的遗憾感。
而玩弄时间向来是各种艺术作品中喜闻乐见的题材,通常是为了扭转既定的悲剧结局。
也许时间本就不是三维生物所能拥有的能力,所以所有涉及时间的作品不可避免会有一些连锁性的bug、与无法解释的悖论。
可这,也正是这类作品的魅力所在。
薛羽曾在萤石的帮助下短暂地以某个神一般的视角俯视过世间,那种奇妙的全知全能感让他冥冥中有种感知,或许那个“祂”确实可以操纵时间。
在那些带着浪漫色彩的时间猜想中,有一种四维、五维,甚至是更高维度的生物,时间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一直流淌的,而是如同一本拿在手中的书籍,可以任意翻阅。
正是祂将薛羽从书的末尾提溜出来,放进前面的故事里。
房间中静静悄悄,那一片皮卷正摊在薛羽膝上,他呆滞的目光落在皮卷上,并没有阅读,只是在愣愣出神。
好在隐没入黑暗中的黑衣杀手也目光发直,陷入某种寂静的沉思中,因此谁也没有发现对方的不对劲。
不知过了多久,薛羽缓缓回过神来,继续阅读接下来的内容。
……为了阻止末法时代的来临,那位唯一存活的人修大能,太涂滩决定不再返回地上,而是将地底魔族全部掌控了起来。
种种洗脑行为进行了数百年,直到从地面迁入地底的那部分魔族死绝,只剩下从未见过阳光雨露的新生儿,太涂滩的养魔行为终于初见成果。
而这期间,太涂滩杀了许多反抗他的魔,亦杀了许多与他意见不同的人,这才稳稳坐上了那个尊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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