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其他人身上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因果线,薛羽刨却身上百十来条跟天衍宗的同门们连着的,细到几乎看不见的线,显眼的因果线就只有一手之数。
“啊,师叔!你身上的线好少啊!”已经被因果线裹成粽子的小结巴指着他的背惊呼,“但后心这根,好粗!”
“嗯?”薛羽扭头望自己后背,果真看见一根手腕粗的因果线从他后心飞射而出,不知向哪个极远处的人绵延而去。
他还没来得及答话,只听歪在最前面的老糊涂又挠着他的小腿心不在焉解释说,因果线一般以血亲最粗,道侣密友次之、同门再次,那些一面之缘的过路人便会细得不能再细,要千百根拧在一起才能被人肉眼察觉。
“师叔,照糊涂长老这样的说法,那你后心这根八成就是血亲了,这几根指头粗细的就是太师祖和两位师叔,咱俩之间的线也比其他要粗一丝丝!”小结巴指着薛羽身上的线喜滋滋道,“可除此之外,师叔就好像是一出生就没见过其他人一样,这向外连的线也太少了些,反而是——”
小结巴的目光落进薛羽怀里的豹豹身上,惊呼道:“反而是雪稚羽身上,这线竟然比师叔身上的还多许多!”
“唔,八成因为它跟师尊走南闯北,很是只见过世面的豹豹吧!”薛羽支支吾吾地说。
小结巴点头:“师叔说得有理。”
他的人形根本就是雪豹的身外化身,一化出来就在天衍宗了,那可不是一出生就没见过其他人?
化身也有血亲吗?还是跟豹豹算一个血亲?
他不动声色对比着自己人形跟雪豹身上的因果线。
还好小结巴不仅结巴,还是个好哄的缺心眼,不然他只要随便数一数就能发现其实他身上的因果线不只是少,拇指粗的因果线数量跟雪豹身上连着的同样粗度的线数量是相同的。
薛羽趁着小结巴注意力不在他身上,把本来贴着他胸口的雪豹拿远了几个厘米,果然看见一根碗口粗、几乎将整只豹都拢进去的因果线从他的心口处发出,与豹豹连在一起。
他赶紧把豹豹贴了回去,前襟在豹豹下巴下面掖好。
这根线可比他后心那根线粗多了,可不能——咦?
薛羽有些奇怪地将怀里的豹豹又打量一圈。
没错,自己豹豹身上虽连着几根拇指粗细的因果线,但后心处并没有像他的人形化身一样,连着一根手腕粗的因果线。
这倒是有点奇怪,薛羽知道雪稚羽的亲娘已死,亲爹在江南呆着就是给他娘守墓。他本来以为自己后心这条就是连着亲爹,可这样看起来却不是,豹豹身上几根拇指粗的因果线里才有一根是他便宜爹的。
有什么人是跟他自己生出来的人形产生因果,豹豹反而没有,甚至产生的因果比他生养他的亲爹还要亲近的?
身外化身在这儿本应似无根的浮萍,漂泊无依,就像孤零零穿越的薛羽自己。薛羽想了半天,着实没什么头绪,心里却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。
他下课后一定得找老糊涂学一学这种看因果线的方法,看看到底是谁跟他连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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