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明冷眼看他许久,道:“兵部重地,朕不能随意交托。你年纪大了,兵部之事做起来也太过劳累,朕体恤你,明日便不必再去兵部了。”
梁侍郎瑟瑟发抖,当即下跪叩首道:“臣,跪谢隆恩!”
李长明轻眯起眼睛:“朕非是因言语怪罪于你,还有一事朕要问你!沙州马场上月有一份奏疏给朕,为何门下省不曾收到?”
“臣……臣看沙州马场只是请示,想向火罗引进新种马,可如今沙州马匹已是良种,实无必要再多这些开支,便回绝了……此等小事,实在不敢劳驾圣上。”
李长明嗤笑一声:“这大虞,是朕为君,还是你为君?是朕做主,还是你做主?朕是准许你们小事先行处置,可那奏疏是给朕的,就要到朕眼前走一趟,你的处置才是经朕同意。谁允许你自作主张?”
“臣知罪!臣知罪!”
众臣面面相觑,不敢多言。陛下这无非是借着沙州马场在警告众人,平常他可以被臣子进谏骂哭,可那是他广开言路虚心纳谏,不代表君权势弱,臣子可以骑到他头上、干涉他的决定。
至于皇帝突然的警告因何而起,也只有步六孤辰知道了。旁人都在回想自己近来可有什么僭越之举,越想越是心里犯嘀咕。
一次小议在众人的战战兢兢中结束,众人散去,步六孤辰正想开口,便听李长明道:“近日可有收到怀义郡王的奏疏?”
步六孤辰张了张口,却没出声,略一思忖道:“不曾。臣并未压下怀义郡王的奏疏,只是不曾收到。”
李长明缓缓叹气,忍不住轻蹙眉头。
上一次自己收到塔吉的奏疏,是什么时候了?
五月初的婚礼……他也该送封信回来了啊,告诉自己他已经准备回程了。
如今已经六月了,已经过去一个月那么久,却一点声音都没有。一个月没消息回来,算正常,但也有点不正常……可小可汗跟都护府一直有联系,塔吉就在小可汗身边,又有什么好担心的……
李长明也怕自己多心,没有再问什么,只是选择继续等。
而乌环群山之间,塔吉已经被囚禁一月。
这一月中,他忍受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,身体已然极度衰弱。一直护佑他的狼神之血此时变成了最猛烈的毒药,让他狼狈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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