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爷自小与温公子交好。温公子又是王爷当年在太学时的伴读,两人向来形影不离。去岁两人接连及了冠,却也没有疏远对方,还是如同年少时一般,十分要好。
但是王爷今日的态度却有些难以捉摸。要是这礼过轻,保不准让温公子觉得王爷如今轻视他了。礼过重,又怕揣摩错了王爷的心思。须得正正合适。
“难呐……”他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,加快脚步向外走去,却不小心撞上了前方来的人。
“哎呦——”被撞那人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,抬头瞧见是王爷身边服侍的人,刚起的火气又给压了回去。恭敬道:
“小人方才急了神,并非有意冒犯。”
“无事。”阿青不在意地摆了摆手,方才原也是他的过错。
“如此急性是为何事?”他问道。
“是有客来访。”那人回答。
“那我便代你进去禀告一声。”这礼物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来,阿青便先给自己揽个活儿。
“来客是何人?”他问。
“对方自称是沈秋生,似乎是本次科考的状元郎。”
得知了来人是谁,阿青快速转身进殿通报了一声。退出来,便又朝库房去,接着挑礼物去了。
顾瑾之听了阿青的通报,不知这沈秋生此时拜访有何目的。他此前可从未听说过此人,昨日酒楼一瞥,也不算正式见过。挑着这个时间来访,怕是没什么好事。
“派个人去告诉他,本王最近有别的要紧事,让他过两日再来。到时本王得了闲,再亲自招待他。”顾瑾之吩咐道。
上个月他不过路过“鸣翠楼”时朝着楼上的美人儿们调笑了一句,引得美人竞相从栏边扔下手帕,满街盈香。不知那群言官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儿,第二天竟齐齐上奏弹劾他。
什么“行为放浪”“有损皇家威仪”“不知廉耻”……天知道这群老头儿哪里来的这么多忌讳,一条一条的,有些怕是连他们自己平日里也没有遵从过,偏偏一个劲儿地朝他头上套。
他好好一个闲散王爷,他们硬是想将他改造成本朝皇室中人行为典范似的。
在他想来应当是吃饱了撑的。可皇兄不知道怎么回事,拉着他念叨了大半个月,念得他已经半个月不敢进宫了。
昨日方才殿试放榜,今日要是见了这沈秋生,保不齐哪一天这群言官又参他一笔,皇兄又要来找他念叨,实在是得不偿失。
他最近可是刚刚才逃开皇兄的念叨,可不想马上又迎来第二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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