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围墙四方,困于囹圄,能看见最远的地方是围墙另一头同样荒凉的宫室。

何小满是两个月后来的,他原是钟鼓司演百戏的,攒了银子想来内廷伺候,但那点银子给掌印太监塞牙缝都不够,中间还发生了件何小满不愿说的事,总之最后何小满被打发来冷宫了。

冷宫里的人都不是人,像条狗,守门的禁卫、总管的太监、结过仇的宫妃上门说打就打,打死了也没人会管。

柳燕儿原先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人,来了冷宫或许也半疯了,谢如琢夜间都不太敢入眠,生怕柳燕儿突然拖他下床,把他的头按进水缸里。

即使后来他知道了何小满是多么能忍的一个人,这五年就是何小满的一场赌局,只等着赌赢的那一天,上辈子他也一直记着何小满对他的那份恩情。

在一个跟柳燕儿不对付的宫妃找上门想打他时,是何小满把他按在怀里,被打得口吐鲜血也没松手。

冬日里仅有的炭火都被柳燕儿拿走了,是何小满把他的脚捂在怀里,暖了一夜。

何小满自己总是饥一顿饱一顿,却从没让他饿过一顿,他病得快死了,也是浑身是伤的何小满去为他找来的太医。

前些天何小满还挨了打,床都下不了,是以这几日都在歇息。

不管何小满到底是为了他自己,还是确实有几分真心,他都把何小满当作一个亲人。

谢如琢看着他无波无澜的脸,道:“如今我们都熬出头了,以后不必忍着了。”

何小满低头道:“陛下也知道,钟鼓司不是人待的地方,跟着陛下是奴婢的福分,往后会为陛下分忧。”

“不用,这个督主你当得开心就好。”谢如琢笑道,“人嘛,活着就得先让自己过得舒坦,自己不舒坦,做什么事都不舒坦。”

何小满微皱起眉,他像是有点不认识现在的谢如琢了。

“你比我更懂分寸,我不担心你会做过什么。”谢如琢回忆旧事外加说了一通话,竟有些饿了,拿起筷子吃饭,“对了,你去队伍前面找沈辞,让他带着他的人来守朕的马车,把外边这些人换了。沈辞的人肯定不会乱说话,前面那种事不会发生了。”

何小满应了,心里暗想,这位总旗怕是前途无量。

队伍再次动起来时,沈辞已带着几十个人守在了马车外面,谢如琢叩了下木质的小窗,本以为会是沈辞的下属回话,没承想传来的是沈辞本人的声音:“陛下,出了什么事?”

谢如琢隔着窗子道:“没出事,朕有话想跟你说。”

马蹄得得,没一会儿,沈辞便掀开帘子,穿过隔断进了里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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