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寒很满意地说:“记得多洗几遍。”
她回了卧室,门合上的那一瞬间,她脸上的笑意即刻散去,随之而来的是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。
吹干头发,她溜进书房,随意抽了一本周淮生以前的书,翻了翻。
翻了二十来页,不知是不是德文的魅力,困意与疲劳席卷而来。
她等不及周淮生,撇下书,沾着床睡着了。
周淮生打开卧室的门,映入眼底的便是孟寒一张沉睡的脸。
他站在门口看了会,伸手将卧室的灯关了,继而开了一盏亮度更柔软的壁灯。
许是奔波了一天,早上回的临城,晚上就买了回程的票。
她睡得很沉。
他放轻了声音走到她旁边,她还是没有醒来的意识。
过去的几天,无论他如何将声音刻意压低,她总能一瞬捕捉到他的身影,抓着他的手,说,你又迟了。
明明她一天都在培训,要累也是极累的。
周淮生坐在床边,看了她许久。最后,他隔空摸了摸她的脸颊,起身走开。
到露台吹了会风。周淮生拿出手机,找到杨闻延的号码。
他回头看了眼,卧室的房门紧闭,客厅亦是空无一人。
以防万一,要按下号码的那一秒,他还是迟疑了。
他回到书房,锁上门,走到落地窗旁,按下杨闻延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十来秒,那边才有人接起。
周淮生直道来意:“杨先生,是我周淮生。”
那端杨闻延哦了声,说:“是淮生啊。”
两人的招呼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。
无端的,周淮生品出了点不同,至于不同在哪,一时他又分辨不出。
他说:“晚上孟寒带回了一些红茶,味道和您以前送给我的很相似。”
杨闻延声音很寻常:“是吗?喜欢的话,我改天再让人送一些过去。”
两人你来我往地聊了一些,从红茶聊到时下的经济发展,以及国家一些最新的政策。
聊来聊去,不论周淮生如何将话题怎么往孟寒今天回临城一事上面绕,杨闻延要么只字不提,要么寥寥略过。
杨闻延到底是浸淫了商道多年的人。
饶是周淮生再深沉,也不是他的对手。
最后,是周淮生实在无法了,直明来意。
“杨先生,今天孟寒回去见您和孟老师,是否有什么异样?”
杨闻延不知是装的,还是真就如此,他说:“来我这的时候好好的。”
周淮生沉默。
杨闻延笑了下,说:“中秋节要到了,这孩子心细,提前过来说,到时要带着你一起回来。”
周淮生又是沉默。过了会,他说:“孟寒的事我很抱歉。”
电话那端听了,是笑意颇许的声音:“哦,难得啊,淮生,你抱歉什么?”
周淮生扶了扶额,老老实实地说:“您是过来人,感情这事由不得自己。”
“好一个由不得。”话虽如此,杨闻延还是笑意不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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