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此时皇后再提此事,让官家病倒不醒的慢性毒药,竟然出自西夏,这么巧合的事,不免就让众人开始考虑其中的关联。
见堂上众人真的开始怀疑自己,更有甚至,开始高呼请大皇子彻查此事,至少要先解了裴相手中兵权,见状,裴相便神色一冷,一声令下召禁军进殿,将朝堂围了个密不透风。
他冷冷看着韩皇后,步步紧逼,口中斥责对方妖言惑众,买通宫人蓄意陷害,又抨击其十几年无所出,致使宫中无嫡出皇子,早该被废。
他说完,便要令禁军将韩皇后拿下,紧要关头,赵湛制止了裴相,只下旨让韩皇后去护国寺为官家祈福,对裴相一事又只字不提。
见他避重就轻,有意偏袒,韩皇后痛斥一声,愤然离去,而朝臣无不犹疑,既拿不准韩皇后的话,又对裴相公然带兵进殿感到惊惧。
但除了几个脾气硬的,竟无人敢反对,便不了了之。
众人皆以为,此事传去平阳,大将军必定会替其妹声讨,但出乎意料的是,韩府没有传来一丝动静,就像是不知此事一般。
汴京,是夜,护国寺。
韩琳晓着一身寡淡的素服,跪坐在佛堂中央,她双手合十,双眸紧阖,口中念念诵读经文。
一炷香后,她才停下来,睁开眼看着眼前高大庄严的佛祖金像。
“出来吧。”韩琳晓淡声道,她早就听见身后有人。
话音落下,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
来人见她头也不回,声音平静,似是知道自己是谁,便率先开口。
“这么晚了,母后还在替父皇祈诵经文吗?”
一声嗤笑响起,回荡在这偌大空旷的佛堂。
“是呀,我在替他祈福,祝他早日奔赴黄泉,得以解脱,不必再受这人间疾苦。”韩琳晓轻轻道,语气柔和,出口之言却沁着幽凉。
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,连句伪装的话都懒得说了,赵湛怔忪一瞬,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
“夜深露重,母后注意身体。”
“你大半夜从宫中偷偷溜出来,就是想同我说这些?”韩琳晓终于慢慢转过身,看着对面的人。
她垂了垂眼,缓缓一笑,“躲过裴华的眼线,应当不容易吧?”
赵湛望着她的神色,沉默半晌。
“母后不恨我吗?”
他包庇裴相,下令将她圈禁在护国寺,按道理来说,她应该对自己痛恨至极。
可面对自己,她却没有半分厌恶之色,轻蔑,鄙夷,憎恨,统统都没有。
闻言,韩琳晓眉毛一挑,“恨你?”
“你真以为你有能耐坐上那个位子吗?”
她想到什么,低声喃喃,“不过也是个被利用的可怜虫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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