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柏还在大笑,嚼着嘴里焦酥香嫩的肉片,红光满面吹着牛皮。
“你们吃,我出去一下。”傅成北说完就走,留沈柏齐逸两人面面相觑。
“这是去找远哥了吧?”沈柏呆道。
齐逸往滋滋冒油的肉上撒调料:“这不明摆着的么。”
“哎,你说他俩……”
“吃你的肉吧。”齐逸把一块肉塞进沈柏嘴里。
洗手间外,傅成北还没进去,就在拐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。
路望远修长的身形隐在一片阴影之中,唯有修长指间夹着的那根香烟,在昏暗中明明灭灭,闪烁着星光。
傅成北没吭声,走过去,毫不客气捏走路望远剩下的半根烟,凑到嘴边自己吸了口,看似随口问:“吃饱了没?”
两人平日不怎么抽烟,只是偶尔过过瘾。
路望远并不意外傅成北跟出来,他注视着白雾对面的人:“你在这问我有没有吃饱?”
傅成北一愣,偏头看到洗手间的门,不由笑出声,故意问:“所以吃饱没?”
路望远:“还是换个问题吧。”
傅成北安静了。
他不声不响吸完最后一口,扔了烟蒂,本想说一大堆话,但看着路望远沉静漆黑的眸子,最后只是认命般道:“算了,回包间吧。”
两人朝夕相处十几年,路望远瞬间明白,傅成北这是不想再计较刚才教室里的事了。
也对,关于是不是一家人这个问题,他们已经为此吵过无数回。谁也不妥协,谁也不低头,傅成北有多想让路望远入傅家户籍,路望远就有多抗拒。
两人这么拉扯好几年,眼下还是老样子。路望远身份信息上家庭成员那一栏,一如既往填着四个红字。
父亲:已逝。
爸爸:已逝。
这件事没一个同学知道,所有人都以为路望远的父母在外地工作,但只有傅成北清楚,路望远的亲生父亲和爸爸没在工作,而是永远长眠在了南部军区的土地上。
两人回到包间,沈柏见了忙道:“北哥,快把你碟子里剩下的吃完,猕猴桃刚新烤了一盘,这次特别香,远哥也快过来吃啊。”
傅成北摆手:“你们吃吧,我饱了。”
齐逸:“那你剩下的咋办,打包回去?这家店不让剩。”
路望远坐回到位子,自然而然拿过傅成北的碟子,放到自己面前:“我吃吧。”
傅成北随意点头,然后从裤兜摸出手机看时间。
沈柏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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