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钟过去,时茵感觉自己腰也酸手也酸,不由悄悄往边上瞥一眼。
江老板手抄着兜,姿态悠闲,没有一丝不耐。
时茵面无表情地转回脸,不认输地提笔再画。
江砚池心中好笑,微微弯下腰,从她手上拿走画笔,蘸了颜料,往调色盘上十分利落地调了个更深一点的红色,在其中一团“玫瑰”上随意地勾上几笔。
时茵惊奇地发现,她的“玫瑰”因为这几笔竟然一下子活了起来。
她心中叹服,完全没想到一个资本家还会画画这种根本不搭边的技能。
她当然不知道,江砚池的父亲在三十八岁去世后,他的二叔江政通过一些奸诈手段夺取大权,执掌江山集团。江砚池随母亲一起,被江家放逐国外。江政刚开始其实对他们母子还是有所防备,甚至布置了眼线在别墅里。
于是,为了应付二叔,除了哮喘“时常”发作之外,他还学了一堆和经商无关的东西,譬如画画钢琴之类的艺术技艺。
偶尔,江政经过纽约会来看他,他要是不“生病”的话,还会主动给他弹首曲子,畅想着自己将来能成为一个艺术家。
所以,那时在江家人眼里,他只是个热爱艺术的病秧子,没有半点威胁性。
江砚池看了看画纸,动手又改了一朵,不甚满意地轻撇嘴角,到底是很久没画过,生疏了。
时茵却看得心里崇拜不已,一转脸,差点就要给他吹彩虹屁,猛然想起自己的新人设,已经扬起的嘴角慢慢垮下。
她趁他又要画时,伸手把画纸揭下来。
“嘶”地一声,纸变成两片。
她低着头,慢慢折叠,再折叠,纤细的手指用着力,把整张纸撕成碎片。
江砚池放下笔,后退小半步,不动声色看着她。
时茵低着头,肩膀突然慢慢抖动起来。
江砚池心里顿起一丝波澜,终于出声,“怎么了?”
时茵轻笑,抬起头来。
江砚池心惊,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,原来刚才真是在哭。
时茵眼里含着一丝哀怨,嘴角是嘲讽的笑,“这幅画本来是为了祭奠我心中那段永远忘不了的感情,现在上面有你的笔迹,就是在玷污它。”
江砚池皱眉,“什么感情?”
“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明白的爱情!”
时茵红着眼眶,声音破碎,“你让我像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这里,但我的心你却关不住,因为它……”
她指着自己的心口,笑容脆弱,“永远只会记得另一个男人的名字!”
“他是谁?”江砚池面容陡然冷下来。
鬼知道他是谁!
时茵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名字,泪盈于睫地说:“我和浩海哥青梅竹马,我们本已谈婚论嫁,你却仗着权势强取豪夺,把我豢养在这里。我恨你,我恨你……”
她摇着头,一声比一声轻,脸上已全是泪。
江砚池眼睛里冷得已经快结冰,她轻蔑地撇开脸时他心里陡地又升起一团火。
“时茵,你是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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