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清衣便没有问下去的意思。
他其实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,自己为何要在海库河里下毒,是谁的命令,一个七八岁的孩子,大概不能自己做主吧。
但看对方不像是在撒谎,如果为了胁迫自己,柳家就已经够分量,没必要编排这些。
其实他最在意的还是万灵谷,上辈子自己丢命的地方。
天边已经蒙蒙发亮,京都外的吊桥放下,街边有小商贩的叫卖声响起,许是还太早了,有一下没一下地都落到雾里,不见踪迹。
洛清衣骑着赤水芈晃悠,心里有事,不太着急回府。
无意间来到以前与寂寂喝红豆粥的小铺子,老板娘打着哈欠开张,瞧见锦衣华服的贵人,愣了一下,立刻嬉笑颜开。
“哎呦,公子这次又见面啦。”勾头瞧一下,殷勤地:“那位美丽的娘子没来?”
做生意的人都有眼色,尤其是小本经营讨生活,那模样见谁都是亲人,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:“公子是舍不得娘子早起,自己来买饭吧,好的粥与馄饨都有,热乎乎地拿回去也不冷。”
他坐下,瞧着微微发福的老板娘兴高采烈地继续说:“上次公子来,我就晓得那位小姐有福气。”
洛清衣淡淡一笑,“你怎知她有福气?”
“公子你可别小瞧我,这一天到晚迎来送往,打眼看就能猜出脾气秉性,再没有见过你这样疼人的啦,一举一动都想着娘子,老婆子我又不傻。”
说得和真的一样,洛清衣都被逗笑:“我看大娘子青春正好,怎么叫自己老婆子。”
老板娘好久没被人夸了,又是如此俊美公子,脸上红晕飞起,嘴都裂开笑:“哎呦,我儿子都和公子差不多啦!”
早上没人,云朵镶上金边儿,一点点透在小店里,洛清衣平日总喝酒,难得大清晨还有清醒的时候,此时慢悠悠吃着馄饨,也生出几分闲心问:“那你家公子呢?”
“哟,我们这等人还什么公子不公子,折煞了他,我儿名叫寄古,如今在衙门当个小差。”
“这名字挺有意思。”
“我家那位也读过几年书。”说到这突然怔住,眼角生出几滴泪,叹气道:“可惜早就不在了。”
洛清衣拿着筷子的手也顿一下,他是铁石心肠之人,但不知为何竟有些伤感,突然冒出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,心里腾地觉得不自在。
老板娘并未察觉,触到自己的伤心事,掏出帕子擦泪:“公子有所不知,我虽是江南人,但却嫁到海古城。那年海古城突然闹疫,死了好多人,我家夫君也是那会儿不在,当时朝廷刚打完胜仗,各个地方的关口都松,我才带着孩子来到京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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