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小姐轻轻地笑了声,“宴客又轮不到我,你急什么?”
千月挽起女子的手,可见主仆二人平日里关系极好,低声打趣着:“奴婢还不是替小姐着急,难道小姐就不想偷偷瞧一眼,那可是未来的夫君呢?”
她反过来打小丫头的手,虚张声势地晃了晃,帷帽下的脸颊羞得痛红,“我看你是疯了,这张嘴什么都敢说。”
“奴婢说真的,”千月依旧咯咯地笑着:“晚宴就摆在凝碧阁,那里屋子多,咱们可以躲到后面偷偷地看。”
柳小姐不再言语,心里也有几分期待。她今日是来相国寺为母亲祈福,全家半月前从江南迁到京都,柳夫人一路上都水土不服,吃不下饭还总犯恶心,请了几个大夫也没有任何起色。
人都说相国寺烧香求愿最为灵验,她才早早赶来。
两人说话间就来到天王殿,路过翰林医官的义诊处时千月又开玩笑:“哎呀,听说赵公子如今也在翰林任职,不知今天来了没有呢?依奴婢说也不必外面找人去,咱们家不就有个现成的好大夫!”
她还想走到那边看热闹,被柳寂寂焦急地拽回来,生怕丫头做出让人笑话的事,讨饶道:“好丫头,别闹了,烧香拜佛才是正经。”
千月瞧着自家温柔恬静的小姐,不由得叹口气。
柳老爷是个读书人,当初与夫人成亲时就说过绝不纳妾,可惜柳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柳寂寂,从此之后再未有过身孕,柳家老太太急得患上心疼病,天天卧在床上长吁短叹。
柳夫人也出身于书香世家,性情贤惠又懂事,总不能眼睁睁看婆婆伤心,柳家无后,她索性做主又替柳老爷纳了一房小妾,没几年果然生下一儿一女,所以柳家如今是两位小姐与一位公子。
柳寂寂身为正房的女儿最得老爷喜爱,她又生得美貌,性格乖巧,满府上下都爱惜得很,只是性格软了些,让千月担心不已。
柳家小公子年纪不大,二小姐柳惜苒只比寂寂小两岁,性格张扬跋扈,虽然不得宠却有两百个心眼子。
毕竟与小公子一母所生,讲来会不会夺宠还很难说,她总觉得自家小姐要吃亏,需要早点寻到靠山。婚姻大事对女子来说最为重要,所以千月虽然嘴上玩笑,心里也确实对小姐未来的夫君尤其在意。
柳寂寂看丫头时而微笑时而愁眉紧皱的模样,笑道:“怕是又在为我操心啊。”
“小姐的性子也太柔了些,昨日我听李嬷嬷私底下唠闲话,说二小姐在江南家里又哭又闹地要来京都,老爷年纪大了,这些年常说什么兄弟姐妹要相互帮衬,我看对二小姐也比往日强多了。”
柳寂寂点上一支香,烟雾缭绕,拿在手心先聚精会神地跪下磕头,完全没把丫鬟的话放心上,大殿里都是上香之人,千月只好闭嘴。
她从天王殿一路诚心参拜到大雄宝殿,待到烧完香,主仆二人信步来到偏殿处的一片苍翠竹林。
小丫头又捡起刚才的话题说个不停,寂寂生性安静,并不喜欢听这些闲言琐事,早听说大相国寺里的玉兰花开得美,她寻思着穿过这片竹林没准就能瞧见。
鼻尖已经隐约能闻到玉兰花的香味,清香缥缈,游走在竹林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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