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见鹤抿唇,视线一顿。这是一份告老的折子。
他笔锋一转,画了个叉。
“哦。”他应道。
“用这个吧!”姜漫特意在他眼前晃了晃那精巧的玉镶金的冠,介绍道,“这个是他们新贡上来的,头发让它一箍,便是骑马射箭颠簸一整日,都不会散呢。”
林见鹤嘴唇更加抿成一条线。他又画了一个红叉。
姜漫替他戴好玉冠,拍了拍手,凑到他眼前:“咦?萧太师要告老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不准?”
“嗯。”
姜漫双手托腮,撑在他旁边,若有所思:“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?”
林见鹤平静道:“不会。”
同时心里想,发现也没关系。他知道,若是姜漫知道,便会多想,故而他只是不提。
“也对。”姜漫点头,“若是发现,不该是告老。那是何缘故?”
“萧随。”林见鹤淡淡道。
“萧随?”姜漫近来没有关注过朝廷。
“我打压萧氏。”林见鹤耐心解释道,“只有这样,他们才会小心谨慎,不与三皇子牵扯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姜漫恍然大悟一般,“萧太师以为你忌惮他,忌惮萧氏,才视萧氏为眼中钉肉中刺。所以他来一招以退为进,让你宽心,也为萧氏争取喘息之机。至于萧随——”
姜漫笑道:“老爷子大概也是不忍宝贝孙子一辈子无法施展才华,受家族所累。他这一退,也是为萧随铺路。”
林见鹤轻笑:“也不是个笨蛋。”
姜漫瞪他:“笨蛋说谁呢?我只是懒得动脑筋好么!”
林见鹤将笔放下,拍拍她聪明的后脑勺,眼里含笑:“唔。”
姜漫眼珠子一转,伸手抓住他袖子。
“啪——”一根簪子掉地上,摔成了两半。
“呀!”姜漫大呼小叫,“这不是你的簪子?”
林见鹤眼睫一颤,若无其事,云淡风轻:“哦,是吗?”
姜漫拿着两截簪子,笑眯眯盯着他:“林见鹤,你是不是藏起来了!”
林见鹤毫无被发现做了坏事的心虚,反而扭过头,理直气壮道:“笑话,朕难道连梳头的奴才都没有?是你非要只给你一人梳,我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,勉强便给了你机会。你若是不想要,那算——”
“我想要我想要!”姜漫心里叹气,脸上满是笑容,“原来你对我这么特殊啊,我可真荣幸。你说了只给我梳头,那便只能给我一人梳。”
“男子汉怎么能出尔反尔呢!”
“我才没有。”林见鹤道。
“啊我知道你最好啦!”姜漫跳起来亲了他下巴一下,“我闻到饭香了,陈公公肯定备好了午膳,快走。”
林见鹤抓住她不让走。
姜漫诧异:“怎么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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