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汤有些烫,不如陛下先喝了这一碗,待会再喂娘娘喝。陛下也可尝尝味道是否适宜?娘娘口味轻,若是重了奴才好让人重新做一道端来。”
说完这通话,陈公公呼吸都困难。
林见鹤抿唇不言,视线沉沉压在陈公公身上,半晌,道:“有道理。”
他遂低头,将碗里的汤一口气喝了。
陈公公狠狠松了口气。只要骗陛下吃下去一点东西便好。自昨日早上,陛下已经滴水未进了。
林见鹤喝完汤,盯着碗底看了一眼,淡淡道:“没有味道。”
“许,许是按娘娘口味做,故而清淡很多。”
林见鹤没有再说什么。他视线放在盛金丝鸡的碗上,就在陈公公以为他要吃哪样菜,高兴得眼眶泛红,忙替他布菜时,林见鹤丢出一句平静的话:“汤不烫了。再不喝会冷。”
他端起碗,侧头,面对着姜漫,轻轻舀起一勺,喂到姜漫嘴边。
翎儿看着这一幕,脸色刷地白了。
林见鹤视线有些冷,他道:“你们都出去。吵到姜漫吃饭了。”
那一勺汤,姜漫当然是不会吃的。全都顺着嘴角滴了下来,脏了衣襟。
陈公公眼睛酸涩:“陛下不再多用一些?只有金丝鸡动过,还有许多陛下喜欢的菜,这道板栗牛肉陛下向来喜欢——”
“下去。”林见鹤眼神暗沉,有些生气把姜漫衣服弄脏了。
他喃喃:“这下好了,成了脏猴子。”
“将菜都撤了。”他道。
陈公公满嘴苦涩,还待再劝,被林见鹤一个眼神止住念头。
“撤。”
翎儿等人这才战战兢兢将桌子收拾干净退了出去。
第四日,许是吓破了胆,以为命不保已,这日应诏的大夫被侍卫抓着带走时大喊:“我有一个法子可教娘娘醒来!”
“让他说。”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从帐中传出。
大夫跪在地上,浑身颤抖不止,鼻涕眼泪一齐流下,声音颤抖道:“草民小时候见过与娘娘患同一病症之人。那人亦昏睡不醒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林见鹤目光倏地一利,笼了层层云雾。
“将昏睡之人放入棺木之中,不可饮食,以免浊物玷污气息,如此,三日后必可以醒来。”
陈公公怒斥:“找死!什么邪门法子!我看是你诓骗陛下!”
他害怕陛下信以为真,万一到时醒不过来,必然又是天翻地覆。给了他希望,欺骗他,最后让他一场空,大悲大恸,伤神至极。
陛下神志如今已有些不清醒,经不起打击了。
“慢着。”林见鹤不知何时出来,居高临下站在地上那人面前,平静道,“若是人醒了,天下之物,任你挑选。若是你欺君罔上,朕要将你的骨头一寸一寸打断,抽出喂狗。”
那人狠狠打了个哆嗦。事已至此,他早已无路可走。
他急忙磕头,唯恐林见鹤不信:“草民所说句句属实,家乡确有此事,小人绝不敢欺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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