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,去年冬天,教授主讲的以‘与时代和解’为命题的讲座,学生有幸旁听,感悟良多。啊,还有前年……”
“……”
倒是聊得挺好哈。
料想之中的反应并没有到来,时晚缇竟生出一丝微妙的、被无视后的不快——至于这份不快来自于哪一位就无从得知了。
脑子一抽,鬼使神差得,时晚缇轻咳一声,微微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:“早上好。”
贺见温侃侃而谈的声音戛然而止,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被打断的不悦,直到看清来人是时晚缇后才脸色一僵,像个罹患语言障碍的病患,阿巴阿巴欲言又止半晌,在时晚缇笑盈盈的注视下,深吸口气,颇有风度地微笑回道:“时同学,早。”
时庭之不咸不淡地扫了两人一眼,曲指敲敲讲义,“不早了,回去坐好,准备上课。”
周一次的校长亲自授课,外加新生里的焦点人物,难怪这种无趣的公共课会座无虚席。
无视后排那么几道炽热的注视,时晚缇自然而然地把自己从“焦点”里排了出去。
眼看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位置,第一排靠窗的空位上放着一只玻 * 璃杯,飘着些浮浮沉沉的茶叶,这是有人占位的意思吧?
马上该上课了,人还不到,位置倒是占得挺好。
时晚缇踩着台阶准备往后走,身后兀地落下一声咳,不轻不重,但很刻意。
她回过头,看到自家不苟言笑的老父亲走到空位前,拿起玻璃杯喝了口茶,然后若无其事地回了讲台上。
有那么几秒,时晚缇和时庭之隔空对视,两两沉默了。
时教授,这不大好吧?
时庭之正儿八经了半辈子,大约也是人生头一遭干这种事,没坚持多久便挪开了视线,心虚似的低头翻起了讲义,说话时倒是义正言辞得很,“赶快入座,打铃了。”
不坐白不坐,这个距离对深度近视的人可以说是十分友好了。
她欣然走到窗边,光线一明一暗,空位旁一直埋着头的人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倾斜的日光。
“……”
时晚缇已经记不得这是她踏进教室后短暂十分钟内第几次沉默了。
原来时庭之给她开小门是这么个用意。
贺见温也愣住了,他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,再看看时庭之手里的玻璃杯,刚要说些什么,一声清脆的响铃荡开,他做了个“速度”的口型,握着时晚缇的手腕一把把她扯了进来。
时晚缇踉跄坐了进来,刚想拍开他的爪子,压在手腕上的力度便迅速松开了。
虽说一部分来听讲的学生目的不纯,但时庭之的课没人敢开小差,响铃后三分钟内立时都收了心思进入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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