瞿黯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尤然,他的嘴角一直带着诡异的笑,他肯定尤然看不完的,没有人能看的下去,何况里面的人还是她的父亲。
他没忍住咳嗽了一声,尤然的呼吸急促,她觉得自己要死了,连空气里面都是血的味道,瞿黯的咳嗽声拽回了尤然的一丝神智,她手抖着擦了脸上的眼泪,扶着桌子站了起来,一把将电脑从办公桌上推了下去,电脑摔坏了,视频也停了。
她的眼泪一直掉,尤然索性不管了,她站起来走到那个陌生人的面前低头看着他,没有任何的词语可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,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,过了几秒钟她才找回说话的感觉,不过她的声音都阴冷了,“你就是瞿黯。”
虽然很多年过去了瞿黯的样子有了些变化,但他的气质和给人的那种感觉没有改变,带着病态和阴狠。
“是”,瞿黯那一声很坚定,“你的杀父仇人就在这里。”
空调的冷风吹在尤然的背上,即使现在天气奇热,流金铄石,连空气似乎都窒息了。尤然却感觉不到热,她冷的如同跌入冰窖,她问出了这辈子最蠢的问题,声音都在颤抖,“你为什么要杀他,为什么,为什么?”
尤然以为自己会对江夺没有多深的感情,她没有见过江夺,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。
这世界上有许多种痛苦,其中有一种叫做无能为力,明明看见了却依旧无法挽回,除了痛还是痛,无尽的痛从所有的地方像偷袭者一样将你击溃的粉碎。
瞿黯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,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刀,和视频中的一模一样。
“我是杀了他,”瞿黯说完看着尤然,她的拳头紧握,这就是瞿黯要的,让他们的生活乱套,他继续说:“可是又是谁派他去做卧底的,那些人依旧是帮凶,杀了你父亲的帮凶。”
尤然盯着他的眼睛说:“你闭嘴!”
这种时候最能瓦解一个人的心理防线,就像现在,尤然觉得自己被所有负面情绪包围,像是没有黎明的黑夜看不到尽头。
所以她不想听瞿黯说的,她知道瞿黯在拨弄是非。但她不是圣人,她的心也不是石头,她也在想为什么要让江夺去,为什么不是别人,为什么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。她想问为什么,可是谁会告诉她答案?
空气仿佛因为尤然的那一声怒斥静默了几秒,瞿黯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安静,“你已经动摇了,何必再坚守心底的那一份善良。”
瞿黯的话戳中了尤然心底的想法,尤然掐着瞿黯的脖子,她现在的确心思阴暗,自私狭隘,“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杀,了,我。”他一字一顿说出求死的话。
尤然猛的松开了手,“我嫌脏。”
瞿黯一把握住了尤然的手,将刚才拿出了的那把刀塞进了尤然的手里握着,说着诛心的话:“你会和我一样变成杀人犯,你父亲光荣的人民警察身份也会为你现在的行为而蒙羞。”
他的话说完了尤然手里的刀也捅进了瞿黯的心脏,刀子捅进去后溅出来的血沾到了尤然的脸上和手上,瞿黯目不转睛的盯着尤然,用最后的力气说:“你,是,杀,人,犯!”
瞿黯的眼睛闭上了,身体也倒在了地上含笑入地。他在临死的时候力气大的惊人,用尽了生命最后所有的力气,握着尤然的手将那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。
尤然看着倒在脚边的尸体,她的耳边一直都是那叁个字,杀人犯!
办公室的血腥味开始蔓延,尤然扔了手里的刀,看着脚下已经死亡的瞿黯却冁然而笑,她给江夺报仇了。
她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的办公室,去了洗手间,水龙头的水顺着她的手指流在白色的洗手池内,水被染成了红色,直到水池的水重新成了清澈的颜色,尤然才觉得洗干净了手上和脸上的血。
花花从尤然身后过去问:“尤老师你怎么了?”
尤然没有回头,声音很冷,“没事儿。”
花花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尤然的背影。她总觉得尤老师今天有点不一样,以前尤然也不爱笑,可是也不会这么冷漠。
尤然去办公室拿了手机给原野打了电话,原野没有接,尤然拿着手机下楼。
今天是南山送尤然来的,她没开车,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,路上人很少,尤然也没有带伞,她就一个人走在雨里。
原野和南山找到了那个司机,就是个很平常的网约车,司机什么都不知道。
刚才走的急,原野把手机落在了南山的车上,上车后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尤然的电话,原野拍了拍正在系安全带的南山,“你今天没带手机?”
南山系好安全带,启动车子说:“带了。”
原野挠了挠头,“那尤然怎么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。”
南山拿出自己的手机,没有未接来电,声音冷冷的,“她可能找你有事。”
“我们能有什么事儿,你别开玩笑了。”
原野扛着南山的低气压给尤然重新打了过去,响了几声才接通,南山又把车熄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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