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再也吃不到了。
叶从容是十岁时才被认回叶家的,叶老爷年轻时在江南一夜风流,她娘就有了她。
叶从容本来叫沈从容,随她娘沈见月的姓,她们生活在潍水镇,母女俩相依为命。
沈见月是镇上有名的绣娘,因为她手艺很好,做绣活又快又精致,所以母女俩的日子并不难过,还算是镇上比较富裕的人家。
虽然自己有一门好手艺,但沈见月却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也做这行,她知道当一个绣娘有多苦多累。
因此叶从容从小就被送到学堂念书,学堂里大多都是男孩,叶从容就成了异类,引来很多打量的目光。
但她确实没让沈见月失望,认字认得最快,成绩每次都是班里最好的。
学堂里的夫子经常看着她摇着头叹息:“可惜了,可惜了。”
是在可惜她为什么不是个男人,否则定能考取个功名。
其实镇上很多人也在背地里议论,觉得沈见月脑子傻了,一个女儿家认什么字,又不能考取功名,还不如掌握一门好手艺来得实在。
但沈见月这个人表面上很和善,见谁都一脸笑,其实骨子里是个极其固执的人。
有人看不下去来劝了她几句,她面上一脸受教地听着,转头就抛到了脑后。
叶从容就在她的坚持下风雨无阻地上了几年学,倒的确学会了一些东西,她九岁的时候就在家门口支了个摊,专替人写信。
镇上的人本来还有些不信任她,但她写字时行云流水的气势确实挺能唬人,她的生意变得越来越好。
有一次沈见月自己尝试酿了米酒,她尝了几口就有些醉了,叶从容将她送回卧室躺下,正想离开的时候,突然被她拉住了手。
沈见月醉醺醺地问她:“容容,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读书吗?”
叶从容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沈见月笑了笑,说道:“读书人都聪明,我想你变得聪明。”
“我虽有一门好手艺,脑子却不聪明,所以才会被人骗了,被赶出家门众叛亲离,连我娘死了都不能去见她最后一面。”
“我还怀着你的时候,每天都想跳河自尽,因为活着实在是太煎熬了。”
“我太笨了,才会被骗,才会活得这么苦,所以你一定不要像我这样。”
叶从容就在沈见月带着醉意的声音里,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从小就没有父亲。
沈见月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绣庄,家境还算富裕,但商人虽有钱财但地位不高,她父亲为了长远发展每年都会资助一些赶考的读书人,给他们提供住所和盘缠,算是结个善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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