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妙寂像从前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头顶笼上一片阴影,萧洵走了过来,崔拂将满心的话都忍回去,勉强露出笑脸:“好久没看见师父,想你了。”
妙寂扫了眼她带来的侍婢:“月和呢,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?”
月和她,再也回不来了。笑容越来越难维持,崔拂努力睁大眼睛,不让眼泪掉下来:“师父,我想去当年你救我的地方再看看。”
白衣庵的后山乃是黛山一条支脉,隆冬之际又才下过雪,到处都是泥泞,萧洵伸手拉住崔拂:“扶着我,别摔了。”
“没事,”崔拂对着他笑,“我自小在这山上打柴,走惯了。”
三年前她每次上山,的确步履轻盈。萧洵眼前浮现出大雪中她由远及近的场景,握紧了她的手:“还是扶着我吧。”
“到了。”前面领路的妙寂停住步子。
萧洵停住步子,望着积雪还没化尽的崖底:“就是这里?”
崔拂点点头,萧洵松开她,一跃跳下。
虽然知道他不会有事,崔拂还是心里一紧,探头看时,他已经落在山崖底下,四处走动查看,侍婢和士兵站在几步之外,也都望着山崖底下,崔拂猛地抓紧了妙寂的手:“师父,救我!”
当年的情形,能查的她全都查过了,之所以过来一趟,只为了向师父求救。
妙寂吃了一惊,想要问时,崔拂急急地说了下去:“月和死了,萧洵杀的,我要逃,帮我找一条往东的路!”
她困在萧洵身边出不去,但师父是自由的,师父年轻时也曾云游四海,有师父帮忙,一定能找到逃走的路线。
说话时目光紧紧追着萧洵,突然见他抬头看她,崔拂立刻闭嘴,下一息,萧洵足尖一点,像拔地而起的鹰隼,倏忽冲了上来。
崔拂连忙迎上去:“阿洵,有没有什么发现?”
“没有。”萧洵狐疑的目光在她和妙寂身上来回,方才他看见了,她跟妙寂说话,妙寂的神色很有些怪异。
索性问了出来:“方才你们在说什么?”
借口是早就想好的,崔拂道:“说当年的事,师父说发现我的时候,附近有血。”
萧洵并不惊讶。她跟他说过当年的情形,她的家那么隐蔽,离家的情形那么诡异,怎么看都像是为了躲避仇家,也许她的家人,都在那次逃亡中死了,那些血便是证明。
“我一直记得家在秣城,应该过去找找的,”崔拂看他一眼,很快否定了这个提议,“不过,太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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