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士开,严凌的父亲,萧洵猛然收刀。
“严凌杀不得,”程勿用知道他的脾性,生怕他又要任性而为,连忙上前挡在严凌身前,“眼下还需要用他牵制严士开。”
“老匹夫没什么能耐,只消一仗就能弄死,”萧洵推开他,“要什么牵制?”
程勿用死死拦住:“大王,严士开能从镜陵逃脱,说明严氏的残余势力比我们查到的更庞大,留住严凌,等于捏住严士开一条命脉,对大局有利!”
萧洵有些不耐烦:“让开!”
程勿用拼命劝阻,眼看要挡不住,王举一路飞跑进来:“大王,太子殿下已到城外十里亭,传下急令,要大王留严凌性命!”
萧洵压着眉,攥紧了刀柄,严凌颓然倒回地上,长长吐了一口气。
两刻钟后。
车马缓缓向金城城门走来,太子萧元贞走在最前面,看着城门里飞奔而出的萧洵,笑着招呼一声:“六弟!”
“大哥!”萧洵眨眼间奔到近前,“怎么这时候来了?”
萧元贞瞧着他,摇了摇头:“你杀了刘彪,刘轨投国书到阿耶面前讨说法,阿耶命我过来,与刘轨那边重新谈判。”
“多大点事,还劳烦大哥跑一趟。”萧洵拨转马头,与他并肩走着,“刘轨要是不服,那就打!”
“幸亏大哥来了,”队伍中间又一人催马奔出来,却是萧洵的二哥,晋王萧怀简,瞧着萧洵笑意盈盈,“不然连严凌也让你杀了,这就更没法谈了。”
萧洵瞥他一眼:“这跟严士开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严士开的旧部,代州刺史独孤逊近来与大凉来往频繁,”萧元贞放低了声音,“据说有意与刘轨连兵,共击我朝。”
“严士开很可能投奔了独孤逊,”萧怀简接口说道,“留下严凌,一来能从他嘴里问出点消息,二来也能牵制严士开,杀了他一点儿益处也没有,反而让严士开放开手脚。”
严氏名下七郡,萧洵已攻下六郡,唯独代州始终没能拿下,独孤逊出身世家,长于兵法,对阵之时又极是悍勇,堪为对手,萧洵轻哼一声:“独孤信桀骜不驯,怎么可能供着严士开这个废物!”
“收留严士开,严氏旧部名正言顺就归了他。”萧元贞从马上拍了拍萧洵的肩,道,“六弟,严凌眼下杀不得。”
萧洵没再说话,三人并辔往前走着,正要穿过城门,萧怀简突然笑起来:“六弟,先前你死活要娶崔氏,为了她还跟阿耶闹成那样,怎么突然改了主意,要娶刘素渠?”
东屋。
细细的檀香粉末在制香板上铺满一层,崔拂看了眼碧桃:“都退下吧。”
侍婢们很快退下,崔拂拔下发髻上的镶玉金簪,以簪尖为笔,在香末上画出地图。
旧朝覆灭,群雄逐鹿,大邺居中,西有大凉,南有金城,西北是突厥,西南是窦君璋的新齐,这几处战火纷乱,又都与萧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去不得,要想逃,眼下只有往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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