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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洵割下一块带血的肉,隔着铁栏杆递过去:“还熬吗?”

苍鹰冷冷转过了头。

“好,有骨气。”萧洵扔掉肉,“那就继续。”

他接过软巾擦着手,余光瞥见苍鹰低垂收敛的翅膀,忽地想起了崔拂。

昨夜她哭得那样伤心,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,说他不能那样对她,他的心都被她哭湿了,只能紧紧拥着她吻着她,直到她哭得累了,在他怀里昏昏睡去。

可她的眼泪,是真心吗?若是真心,又怎么会在睡梦之中,脱口叫出严凌的名字?

“大王,”程勿用匆匆走来,“今天守卫有意松懈,阿婉趁着取药的时候,偷偷去了趟浣衣院。”

萧洵重重扔下软巾,笑了一下。月和在浣衣院,果然,她与严凌,还在偷偷来往,这女人,还在骗他,她种种做戏,都是为了杀他。

“盯紧了,但不要动手,”萧洵勾着唇,笑意凛冽,“等我号令。”

将近午时,崔拂起床梳妆。

冰过的丝绵敷在眼皮上,却怎么也消不去双眼的红肿,崔拂斜靠着凭几,由着侍婢为她梳发,软帘一动,碧桃提着食盒走进,取出了秘色瓷的药碗:“崔夫人,该吃药了。”

避子汤放在手边,白汽氤氲,崔拂慢慢睁开眼睛,对上碧桃沉静的脸。

她好像,抓住了她的破绽。

凉滑的长发一跳,脱出螺钿金梳,崔拂坐正了,端肃了神色:“都退下!”

侍婢们疑惑着向外走,碧桃走在最后,突然听见崔拂的声音:“碧桃,你留下。”

碧桃脚步一顿,转回身来,抬眼看她。

苦涩的药味飘荡在屋里,崔拂盘膝坐在榻上,拿起了药碗:“今天的药,不是殿下送的。”

碧桃神色不变,语气也是冷静:“是大王送的。”

咔嚓一声,崔拂扔了碗,瓷片碎了一地,棕灰的药汁染透了白石地面,崔拂掸了掸手指,语气冷淡:“那么,就去殿下面前问个明白。”

碧桃的脸色微微一变。

崔拂起身,下榻。昨夜萧洵没有碰她,他就那么穿着铠甲,沉默地拥着她吻着她,直到她哭得累了,在他怀里睡去。他既然没有碰她,就不会送避子汤,这药,是碧桃的主张。

碧桃咬咬牙,猛地抬头:“你要如何?”

崔拂停住步子,回头看她:“严凌怎么样?”

“死不了。”此时短兵相接,碧桃撕掉恭顺的伪装,流露出明显的敌意,“崔夫人,你既惦记着旧夫,又要纠缠大王,天底下的便宜,总不能都是你一个人占了吧! ”

“这便宜给你,要不要?”崔拂冷冷反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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