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只要家在,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也就还在。
现在他才懂,风居住在街道里,街道也住在风里,就像凤凰山滋养他们长大,他们也守着那片土地。
“经商也行。其实,我和你爸一直不太希望你真的报军*警专业,”于岚贞语调转下,幽幽叹气,“我们一直把你养得这么娇气、良善,就是不愿意让你去吃这份苦,不愿意让你见到那么多黑暗面。”
在挂电话之前,于岚贞还说,你平时多开导开导小原,他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,身上有伤就去治治,别拧巴。
“好!”
许愿有些惊讶于他妈第一次在自己出柜后主动提起原曜,“他已经挂了青岛医院的号了,明天去看。”
“那可好,”于岚贞嘴里念念有词,舒心道,“那可好……”
第二天,原曜身上那身伤去青医附院看过了,医生一看他整个后背被砍成那样,直接把老花镜翻出来戴上,让他去床上躺着。
许愿手里拿着门诊挂号单,站在旁边,脸上难掩心疼之色。
医生看他情绪不好,随口问了句,“你们是今年大一新生吗?哪个学校的。”
“中国海洋大学,大一新生。”许愿换上笑,“从南方来的。”
“哟,好学校呀,好眼光。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,坐下来,手指一寸寸地在原曜背上按压,一边摇头一边道,“这么深的疤,难搞!你是他什么人?”
突然被问话,许愿连忙接上:“我是他哥哥。”
“兄弟一起考上的?缘分,”医生说话很慢,“这辈子能做兄弟,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……”
“您说得对。”
乖乖回答完毕,许愿扭头对原曜抬眉挑衅!你看你,之前还不喜欢我叫你兄弟。
是兄弟又是爱人,这叫亲上加亲。竹马么,谈不上,毕竟中间缺失那么多年,得用往后余生去补。
那天医生说,不是没救,还能治疗,但这么大面积这么深的疤,恐怕得做植皮手术。原曜说回学校再想想。
去海大报道的当夜,两个人趁着没封校,又跑出来。
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商圈住下,吃完饭找了个人少的海滩散步。
一般一入夜,海滩边是要封锁禁止人进去的,所以留给他们踏浪的时间就那么一两个小时。
等到太阳落进海面,夜晚的大海将变得凶猛、危险。
远处海天悬挂落日,万千金光破云层而出。
许愿一脚踏进金灿灿的散沙里,手中拎着球鞋,走在原曜前面。原曜单肩背着擦脚的湿纸巾,拿手机给他拍照。
“你在拍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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