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,我并不喜欢下雪。”妄声开口。
她听他这么说,转过身看他,有几分好奇:“为什么?”
“常言都说瑞雪兆丰年,但是我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,死了很多人,妄自非给我算了一卦,算出我命寡。” 这是妄声第一次跟别人说,他那些阴暗不堪的童年,“我母亲那时还未和千傅文起干戈,对我喜爱万分,给我名字取个‘声’字,她说希望人声所在之处,能让我寻到破解宿命的希望。”
周兮兮将窗户关上,把雪隔了彻底,静静地听他说。
“意义虽好,但是在我映像中,她喊我名字的时候都是尖锐的,脸庞狰狞,朝我怒吼,质问我,为什么要出生。”他无奈地笑了声,“听起来很荒唐是不是,一个母亲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。”
周兮兮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:“妄声。”
妄声抓住她的手,睁眼望着床顶,继续说道:“那时我以为全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,狰狞恐怖,后来我见过别人的父母,才知道是妄言这样的母亲很少见。就算少见,在我被她打的躺地不起,被丢进冰冷的河水中要冻死,也妄想着她能给我一点母亲的温暖。可是我没想到最后一点温暖,居然是她死的前一刻,将我藏在地窖中,摸着我的头,含着泪说了句,声声好像长大了。”
他低低地笑了声,语气却没有笑意:“其实她没死之前,我也天天盼着她早点死,等她死在我面前,我才意识到每天喊我名字的人都没有了,心里甚至还有些难过,人果真很复杂啊。”
周兮兮听着他的话,眼泪模糊了视线,抱紧他,希望能给他有些温度。
妄声似乎没周兮兮那么难过,那些过往他几乎不提,一直掩埋在他心里,现在同她说起来,莫名有种压抑被释然的感觉。
但是看着她被泪湿了脸庞,还是有些过意不去,吮掉她的泪,温声说:“这哭的好似受了委屈的是你。”
“我是生气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。”她哭着说,看他微红的眼眶,额头抵在他的额头,一时也说不出话来,只是抱着他,像是想给他一点安慰。
妄声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,看她这么难过,便不想讲了:“不讲了,睡吧。”
“妄声,我难过地睡不着。”周兮兮越想越气,“他们怎么可以欺负你!”
“那你去打他们一顿?”妄声看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子,心里那点压抑消失不见。
“我打不过妄自非也打不过千傅文。”她更是难过了,攀着他身上哭的很伤心。
他拍着她的后背:“我可以帮你打下手。”
“那要不要先准备个麻袋?”周兮兮抬头看着他,哭的眼红,鼻尖都泛着红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妄声用被子蒙着她的头,拉着两侧,见她拉到自己面前,吻上她的鼻尖,眼眸凝视着她:“什么都不要,只要你。”
她抿着唇,听着他的话,笑了下,低头含羞地吻住他的唇。
周兮兮知道妄声今晚是在跟自己敞开心扉,一个浑身都是防备的人,放下所有的保护层,告诉一个人那些过往,是多么难得。
窗外的雪还在下,屋内的温度却逐渐升高,等夜深人静时,妄声拥着周兮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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