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晏没管他,继续说:“我爸妈虽然不怎么管我,但我小叔叔——我爸亲弟弟,从小就对我挺好,也爱带着我玩儿。有时候我觉得,他比我老爸更像我亲人。但那个家里,可能,真的不需要亲情....….
小叔叔舒行谦和舒行言斗得最狠的那两年,他上初中。
见识过他们在爷爷过世之后,如何一步步撕破脸,一步步争出个你死我活。也见过了少年时恣意洒脱的舒行谦,露出狰狞的那一面。但他真的没想过,那个家里唯一被他认为是“亲人”的人,会拿他当做威胁打垮舒行言的工具。
可惜,他在舒行言那里,没多少分量。
舒行言和桑浅很冷静地报了警,没有答应“陌生绑匪”的任何条件。
老爸老妈后来给他的解释是:虽然没有直接证据,但我们知道那是舒行谦做的,所以你不会有生命危险。
非常自信。
...我被关了几天小黑屋,有人送饭送水,只是没人说话.....也不知道到底是几天,人在长时间的黑暗里,多少有点分不清时间。但是有一天,他们突然要走,”舒晏深深吸气,“他当时的女朋友说——我关他进去的时候,他看到我脸了。”
纪宸胸腔里骤然瑟缩,压着舒晏手背的力道也有点儿控制不住。
“他们给我打了几针,”舒晏说,“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只知道.....真挺害怕的。后来的事儿你也大概知道了,”舒晏笑了下,“我在临市的漆乌山里躺了可能..….三四天。幸好下了雨,被绑着,没力气,却有水喝。可又因为下了雨,他们好久都没有找到我。”
太饿了,”舒晏笑了笑,“那种饿得想大喊大叫,歇斯底里大哭一场,又根本没力气挪一下手指头的感觉。”
太让人难忘了。
纪宸下颌绷紧,一直没说话。
“所以我现在才这么.......奇奇怪怪。就,其实我也不是一定得自己吃完,我也试过和小逸一块儿,跟同学一起过生日。”舒晏声音有点儿轻,“也可能是那会儿我还......不太正常,愣是得把一桌子剩菜吃吐了才肯走。”
打开盒子倒完了所有秘密,舒晏忽然觉得,好像也没有以前那种多强烈的感觉了,甚至——还有点儿轻松。
大概就像桑浅说的,都过去了。
“不过现在....…好多了。”极轻地吁了口气,舒晏偏头朝纪宸笑了下,等着他的反应。
但纪宸却没有和任何人一样,一样对他说:都过去了。
而是弯起唇角,倾身过来抱住他,然后对他说——
“没事儿,”纪宸笑了笑,轻轻拍了拍他后背,“以后你的剩饭,宸哥帮你吃。”
二月下旬,十二中开学。
“春天要来了啊。”抬头看了眼好像还没发芽的梧桐,舒晏说。“嗯,”纪宸抄着兜,撞了他一下,说,“所以我喜欢你。“
“校门口的豆腐脑还是那么好吃。”舒晏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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