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福如果要你的祸来换,我一辈子听不到也没什么。”
“不能说话也不怕?”
“不怕。”江别故说:“你能听得懂。”
容错闻言笑了起来:“也是有点费力的,还是这样好。”
好不好,愿不愿意的,都已经成这样了,改不了的,那么说这些也没意义,有意义是以后。
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容错明显有些困了,却还是强撑着,江别故便明白他是什么意思,笑笑:
“放心睡你的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容错还是不太放心,抓着他的手确认了一遍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江别故说:“你好好的在这里,我知道。”
容错闻言便笑了:“嗯,我不会离开,别怕。”
江别故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回来给他擦脸,又让他漱了口,容错是真的困了,擦个脸的时间就打了两三个哈欠,可眼睛一直是看着江别故的,水汪汪的,带着遮掩不住的情谊,江别故无奈,只能抬手覆在他的眼睛上:
“睡吧。”
容错勾勾唇角,没说什么。
是真的困了,江别故放开他眼睛帮他擦手的时候容错就已经差不多睡着了,却不想在江别故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抓住了江别故的衣角,江别故以为他还有什么事儿,可回头的时候发现他还是闭着眼的,只是小声说了句:
“明天早起记得去看腿,别真瘸了。”
江别故看他几秒,回他:“好。”
容错出事了12个小时,江别故便用12个小时一直在安抚自己,容错没事,他好好的,只是受了点轻伤,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,可这些安慰却并不太好用,入睡之后,上午的那场爆炸便入了梦,他被爆炸的气浪掀醒,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起来去看容错的方向。
容错睡的好好的,呼吸平稳的躺在那里,脸色也比刚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好了不少。
江别故松了一口气,却不敢再睡,看了一眼时间,不过凌晨一点钟,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,镜中自己的脸色比容错还要难看,他又想起了刚才的梦,梦里最恐怖的不是爆炸,而是他没带回容错。
虽然只是梦,但梦里也是另一种身临其境,那样的绝望即便是虚幻的也足够让他胆战心惊,后背发凉。
容错是个睡眠浅的,尤其是江别故出车祸以来,他的睡眠就更是一点声音就能醒,但今天或许是身体虚弱,也或许是药物里有止疼的作用,他睡的很安稳,江别故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他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,未曾变过。
容错的安稳倒是给了江别故一些安慰,他迈步走过去,在病床边上的椅子落座,想去牵容错的手感受他的体温,却又想起自己刚洗过手,体温很低,碰触的话难免会惊扰容错休息,所以江别故忍下了,只是靠着椅背看着他。
病房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,暖暖的光线倾泻而下将容错整个笼罩住,江别故一直看着他,看着他呼气吐气,最后自己的呼吸也和容错保持在了同一个节奏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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