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他呀,本来在球队更衣室……”
章隆话没说完,马勉就抢过了手机:“魏天跟你说,那个女生也来了!还记得吗?就给温小爷写情书那个!今天咱们学校和清潭一中打比赛,那妹子在自己学校的观众席里楞是顶住压力一个人替温小爷加油!比赛完了我还看见她专程去更衣室外等温小爷,就刚才,两个人都一起出去了!”
***
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结束和马勉章隆的通话的。但听到温小花和那个女孩再次见面的消息,听着柳窦和赵傅在后面兴奋地附和“这两人是不是好上了啊”,我竟然也不是特别震惊和难过。就像得了癌症的患者,又突然被判了死刑,他只是接受一个迟早会来、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的既定事实罢了。
出租车上,电台里正放着一首老歌:
什么原因
我竟然又会遇见你
我真的真的不愿意
就这样陷入爱的陷阱
我从未想到有一天听这首歌,心里想着的却是别人惊喜降临的爱情。
副歌一直循环着,我突然就难过起来了。
***
回到家,老妈开了门,接过我手上的东西:“你今天就别去学校了,好好休息一下……”
我站在玄关,冷不丁看见收拾得空荡荡的屋子,和地板上打包的大小行李。
母亲也看着冷冷清清的客厅:“因为你住院所以之前就没跟你说,你爸被调到B市做分区经理了,以后长年都会待在那边……”
后面的话不肖说我也知道了:“……什么时候搬?”
“你们下周期末考吧,你好好考试,考完后办完转学手续,咱们就过去。”
我点点头,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我房里的东西还都摆在老地方,架子上的书和手办也没有动过,大概是想等我回来自己清理,决定哪些带走,哪些留下。
我不喜欢搬家,每一次搬家,总有些东西要被割舍掉,小时候从奶奶家搬到城里,已经割舍掉太多东西,而现在我更有了怎样都不愿割舍的东西。我望着书架上的手办发呆,温小花送我的蚁人我还是可以带走的,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,怀念地看着他送我的蚁人,抬起头想再听听楼上恼人的拍球声,却明白再也听不见了。
坏消息接踵而来的时候,就仿佛是一种启示,我推开窗户,看着苍白的天空。究竟想让我明白什么呢?
***
我没有待在家里休息,下午还是赶回了学校,刚好赶上第二堂自修课,我找人借了笔记和试卷,对着复印好的资料认真自学起来。搬去B市的决定我无力改变,温小花和那个女孩也会走到一起吧,想来想去,我现在唯一还能为他做的,就是在这最后一次考试里,依然不叫他后悔交了我这个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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