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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六年了。”虞秋埋进他颈侧,闭上眼,睫毛根湿漉漉的,看起来颇为可怜,“我是不是很没用?是不是很拖累?”

情绪的崩溃不是突如其来的,他在心里已经压抑太久太久了,为了能够重新站起来,他付出了太多的汗水,忍受了太多的痛苦。

无数的失败将他击溃。

沈明登心里像被一只手狠狠攥紧,疼得快呼吸不过来。他不会安慰人,只沉默地将人抱起,像以前很多次那样,替他脱衣洗澡,再放进被窝。

青年哭着哭着睡着了,眼角还坠着一颗泪珠,下一秒没入鬓角,仿佛落进沈明登的心湖,泛起无数涟漪。

他用指腹轻轻拭去青年的泪痕,替他捻好被角。

哭过一场,又睡了一个饱觉,虞秋神清气爽地醒来,正要睁开眼,就被双眼的肿胀和酸涩惊到了。

他忍着酸胀掀开眼皮,拿起手机一照,嚯,肿成桃子了!

太丑了,真是太丑了。

他连忙坐上轮椅,还没洗漱就下了楼,想去厨房先蒸几个鸡蛋。

未料,正好碰上早起健身、买回早餐的沈明登。

两人对视一秒,虞秋猛地转过轮椅,背对着沈明登,匆忙往电梯里钻。

他还没洗漱!眼睛也肿得难看!

一只手拖住轮椅,“干什么去?”

虞秋低着头,“上楼洗漱。”

“刚才要做什么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男人极短促地笑了一声,“给你蒸了两个鸡蛋,记得敷眼睛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——”他转头去问,却在看到男人满是笑意的眼睛时,蓦然顿住。

沈明登说:“你刚出事时,没少哭过。”

但当时虞秋沉浸在双腿瘫痪的痛苦中,根本不在乎形象问题。

虞秋:“……”

他在沈明登心里,真的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了。

他耷拉着脑袋上了楼,刷牙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越看越觉得丧。

陆高就会乱点鸳鸯谱,他和沈明登,怎么可能呢?

日子就在复健、复健、复健中煎熬度过,很快就到了虞秋二十八周岁生日的前夕。

十八周岁生日宴之后,他就再也没有认真过过生日,瘫痪后就更没有心情了。

以前混娱乐圈时,他经常在外地拍戏或进行其他商演,向姨都会送上生日祝福,给他寄生日礼物。出事之后,这个习惯依旧没有变。

奇怪的是沈明登。

他已经连续几年都送他生日礼物了——以前的他从不记生日的。

虞秋越来越搞不清楚沈明登到底在想什么,他像个谜题,不断引人去探索,却又始终不曾露出谜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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