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伯莎励志要成为冒险家的消息在一众魅魔间传遍了以后,伯莎感觉魅魔们对她的态度都奇怪了起来,不光是不同寻常地嘘寒问暖,还有时时刻刻投来的欲言又止的目光,以及突然提高的工作热情。伯莎有些摸不着头脑,直到族长和她解释道:“她们以为你只是要进行一次长时间的离家出走,想尽办法要把你留住而已。我这边都收到不知道多少投诉了,全在抱怨我为什么要放你走,还有叫我劝劝你的。”
伯莎,你真的被很多人爱着。族长的一声喟叹,轻飘飘地散进空气中。
一个月后,族长的妹妹如期而至。陌生的马蹄声在族长的房屋前停住,从马上跳下来了一位从未见过的女性,伯莎便知道这宣告着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代将迎来终结。面前的女人和族长迥然不同,除了一张俊脸勉强有几分相似,她比起她的姐姐来简直热情得过了头。族长白天出去办事,晚上才回来,所以只有伯莎出来迎接。女人的脸上挂着很夸张的笑容,把伯莎一把搂进她风尘仆仆的斗篷里,脸贴脸亲密无间地说:“我们的小公主长这么大了。”
伯莎下意识挣扎起来,她可不记得自己有见过族长的妹妹,更别提做这样亲密的举动了。女人身上除了尘土的气味,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香味。这种香味是带有侵略性的,仿佛掺了辛辣的胡椒一般呛鼻,却依旧迷人。女人放开她后装作伤心地说:“你不记得我了?你还那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。”她双手比划出婴儿的长度,却被伯莎一口否决:“没有见过。不必以为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便信口胡说,阁下。”
尽管伯莎语气冰冷,女人却好像丝毫没受影响,仍旧端着那张笑眯眯的脸说:“好冷淡。跟我姐姐那个冰山呆久了也会被传染吗?所以我才离她远远的——”
“我觉得是阁下糟糕性格的问题。”伯莎人生中第一次对人那么粗鲁和没礼貌。她觉得有些烦躁,虚伪的热情总是让她浑身发毛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褪下伪装暴露出一张冷漠高傲的脸。
相比起来姐姐那边就好得多,一张毫无波澜的冷脸总要比伪装的笑容显得真诚。伯莎心不在焉地想。她把女人领进了屋,女人打量屋内的装潢摆设后发出带有嘲讽的评价,毫不掩饰当中赤裸的恶意。伯莎忍无可忍,又不能失了待客之道,一边转身去厨房给客人泡茶一边讽刺她:“在我面前也不必展现你们如此姐妹情深的一面。”
她本以为会受到一些毫无营养的回击,结果半天没听到动静,她也懒得去关心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,便自己忙自己的。等水烧开时她正站在窗前发呆,突然感觉腰间一沉,背后覆上温暖的体温,她整个人僵住不敢动弹:女人从背后抱她,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不让逃脱。女人的头亲昵而柔顺地搁在她的肩膀上,灼热的吐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后,细声细语地呢喃:“你和我姐姐是什么关系?”
伯莎有些发愣。她相信族长一定和背后的女人详细描述过自己的情况,但是女人仍然问出了这个问题,那就说明她想要听自己亲口回答。
那么,在伯莎眼里,族长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?她觉得很难用一两个词简明扼要地概括,她们的关系太复杂,好像说什么都不够,是一种包含了性、仰慕、依赖、陪伴,却从未说出口的混合怪物。她是喜欢族长的,但又好像不够喜欢,尽管频繁地上床,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。或许是因为魅魔是一支很难真正动情的种族,既然身体条件让她们无法忠于一人,那么在心里也会做好相应准备。爱是排他的,专注的,如果伯莎真的爱族长,那她就舍不得彻底离开这里远行,但事实是她做出要当冒险家这个决定并没有经过太多挣扎和彷徨。她不知道族长是怎么想的,但是根据族长若即若离的态度,大抵也是如此。
我喜欢你,但不是非你不可。
这或许很伤人,但也不失为一种无害的关系,如果两个人都如此心照不宣的话。沉默了许久,伯莎终于开口:“族长对我有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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