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骞在她怀里双目涣散地看着她,他的嘴唇泛白,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厥,但还是生硬地动了动嘴角:“郡主还回来做甚,回王府,快走…”
娄一竹的目光粘在傅骞血肉翻飞的刀口上,那里涌着的血散发着苦中带甜的沉香水汽,一阵一阵的涌入她的鼻尖,提醒着自己不同寻常的味觉。
她甚至感觉全身的脉络都发起热来。
“芸熹啊芸熹,果然狗就是跟了新主忘旧主,自己的族人也能背叛,蠢的无可救药。”男人声音一沉,猛然从石架上跃下,一双靴子出现在了娄一竹的视线里。
娄一竹绷着脸,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傅骞。
殊不知这一幕落在男人的眼里,令他那双冷若寒冰的眼底浮起一层阴毒的邪意:“你很在乎他?”
冰凉的剑尖抵在她的下颌处,只要娄一竹稍微动了分毫,血就会从喉间迸发而出。
身后的傅骞挣扎着用右臂将自己撑起来,他凝视着剑尖,全身绷紧。
“你放了他,要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娄一竹仰视着男人的眼睛,冷静道。
哪知男人闻言竟嗤笑了一声,剑尖从她颈上挪走,对准了傅骞:“果然如此,芸熹,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耍得了孤,那孽种被你放走,萨拉藏了十余年的秘密全然暴露,孤布下的棋全被你毁了…”
男人的双眸蓄起了暗涌的杀意,他握着剑柄的手指咔咔作响,筋脉突起:“孤在意的东西全被你毁了,这口气憋在心里着实难受,真想让你也尝尝其中滋味。”
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,娄一竹猛然撑大了眼,再次侧身想挡住傅骞。
但是一切都没有用了,男人一挥臂将娄一竹震飞数十尺,娄一竹眼前都冒着星光。
在她踉跄着撑着石壁直起身时,那把傅骞平日里当宝贝一样擦拭的佩剑已然径直刺穿傅骞的胸膛。
“小子你天资难得,可惜了,摊上了你这么个蠢主子。”
山洞里回荡着男人的低语,他放开手,双手在半空中张开,惋惜地摇了摇头。
傅骞后背冒出的剑尖还淌着血,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,他像被定在了原地,一张脸仍然似往常一般无波无澜,只是盯着胸前的剑柄愣住了。
“不要!——”
娄一竹撕心裂肺地叫声打破了洞中的沉寂,她不管不顾地冲到傅骞的身侧,在他倒下的一瞬接住了他,傅骞的头就这样径直的落在了她的肩上。
“对不起…对不起傅骞…你不要死,不要死好不好?”娄一竹浑身都发着抖,她不敢去看傅骞背上冒出的剑尖,更不敢触碰到剑柄分毫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有语无伦次地请求,希望从傅骞的口中听到一个好。
耳边传来傅骞痛苦地喘息,随即她感觉到了一口血淋在了她的后背。
“郡主,属下此次怕是做不到了…”傅骞的气息断断续续,每一个字都挣扎着从他的胸腔里逃出来,“此刻,属下想唤你一声芸熹,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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