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—”的一声,门开了,随即响起的是一阵惊天的哭声,门后是一妇人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孩,小孩头埋在妇人肩头,一双圆滚滚的眼偷偷地看着他们,嘴里不管不顾地大声嚎哭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,私闯民宅,当心我报官!”一约莫二八年岁的少女冲上前来,将妇人和小孩死死地挡在身后,话虽说的掷地有声,眼皮却战战兢兢地打着颤。
娄一竹从傅骞的身后走出来,低头看着台阶下的三人,语调平缓:“你父亲可是城口卖馄饨的老板?他杀了人,我要带他回衙门审问。”
话音一落,少女和妇人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,她们哑声相视,沉默不言,一片死寂中,妇人的眼角逐渐染上了红。
“你是坏人!我爹爹不杀人,我爹爹昨日才带我看了小狗!”妇人怀中的小孩突然尖叫了一声,猛地挣脱出来,不顾妇人的叫唤,他呲牙咧嘴地朝娄一竹冲过来,一张嘴长得老大,正欲咬娄一竹的手,却不料咬在了傅骞挡来的剑柄上。
“呜哇—”小孩下口太重,直接蹦坏了半颗乳牙,他捂着嘴,大声啼哭起来。
少女和夫人连忙上前拉过小孩,将他围在中间,少女替小孩抹去了脸上的泪水,哽咽着深吸了口气,转身定定地看着娄一竹。
她瞪着一双倔强的眼,眼底风云暗涌:“你凭什么抓他?”
娄一竹舔了舔嘴唇,把具体的方式省略掉了:“他杀.了两个人。”
少女闻言,顿了一下,随即眼泪在眼眶中急剧翻涌,她紧紧咬着牙,瞪着娄一竹。
哑巴家人的反应不正常,她们知道是哑巴杀.的人。娄一竹暗暗打量着眼前三人。
少女在原地沉默良久,像是被激到了极致,忽然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:“你们这些当官的,只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口口声声地要抓坏人,那个混蛋下毒害死奶奶,拿着我家所有积蓄去赌去哄女人,被钱庄追债,将家里砸的无处落脚的时候,你们在哪?钱庄打手上门拿着那混蛋卖我的卖身契,扒我衣服,要我给六七十的老头做通房的时候你们又在哪?从头到尾只有我爹爹,我爹爹把我们护在身后。”
少女说着忍不住蹲下身,双手掩面大声痛苦起来:“我爹爹天生有疾,本就生活不易,奶奶从小不管他,钱都花在那混蛋身上,到头来只有我爹爹劳累苦工替奶奶治病,不过凭什么呀,他凭什么要为那个混蛋承受这么多!”
娄一竹眼中浮出了一丝恸然,她走下台阶,弯腰面对着少女蹲下。
只见一缕一缕的热泪顺着少女布着茧的指缝流下来,打在膝前的布料上,她身上穿着最朴素的布衣,上面还打着好几块陈年布丁。
“你可以去报官。”娄一竹柔声安抚道,伸手将粘在少女额前的湿发拨到耳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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