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姝楠作为其中一员,手臂被士兵手里的铁棍狠狠抽了几下,一顿踉跄,险些摔进飞驰而过的马车轮下。

棍上的挂钩直将她臂膀钩出条长长的血槽,紫黑色的血顿时如洒水般飞溅喷出,染红了白衣,她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。

她面无表情瞥过下死手的官兵,埋头默不作声朝人群中间躲去。

“看什么看,说好听点你们是人质,难听点就是俘虏!还真当自己是皇子公主,谁他娘的再哭哭唧唧,老子直接一刀剁了!”

大胡子军官凶神恶煞,连推带揣,但凡看不顺眼的直接棍棒伺候,乱棍之下皮开肉绽,叫人心惊胆战。

半个时辰后,护城河边,沿河凤凰花开正艳,鲜红的花瓣宛若彩霞,染红了半边天。

姝楠就这样站在墙角跟下,左手无力地向下吊着,因为失血过多,她的脸色惨白如纸,饶是如此,也没听她哼一声,始终垂着眼眸,不知在想什么。

忽然,一双精致的靴子闯进她的眼底,来人站在她面前,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
她狐疑着抬头,对上了双晦暗不明的眼睛,男人身上浅浅的清香直扑她脸上,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细长的眼睫毛。

这呼吸……姝楠心头慕然一惊,强忍住了往后退的冲动。

对方自顾自抬起她手臂,转眸打量着她血肉模糊的伤痕。

不知是他手温太烫,还是因为肌肉收缩的缘故,姝楠的手有些颤抖。

那人自太医手里接过热毛巾,擦净周边黑血,问三不问四便给她上药,动作一点也不细至,甚至透着粗鲁。

药粉毫无预兆撒在血槽上,姝楠疼得整只手都在抽搐,她紧咬着牙槽骨,手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。

那厢却不容她挣脱,抬眸瞥了眼女人惨白的脸,慢条斯理将药瓶递给太医,边缠绷带边漫不经心问道:“哪国人?”

声音像风吹松林,莎莎的。

也就是这莎莎的感觉,如同远古而来的天雷,直劈进姝楠脑子里,她有过短暂的灵魂出窍,一时没接上话。

众人眼里:这女子显然是被吓傻的。

“北辰。”姝楠缓缓说道。

“北辰姝姓?”男人对她的回答不以为然,缠好第一层绷带,颇有耐心地继续缠第二层。

再听他开口,姝楠走神的时间更长,浑身血液陡然变凉。

她对声音素来过耳不忘,这个明明很温柔却冷酷无情的语调,曾在她耳朵里出现过!

去年的凤凰花下,小夜楼里漆黑如墨,男人在高床红帐里与她耳鬓厮磨,谁也看不见谁。

当时男人压着她手臂与她五指相扣,俯身在她耳畔轻声细语:

“棉絮都被你扯通了,抓这么紧,第一次?”

那话音,就跟此时此刻这个音色一模一样!

.

就在半个时辰前,姝楠与一众质子来到皇城脚下。

城中檐牙高啄,错落有致,一景一兽,栩栩如生。屋顶上斑驳的玉瓦,似在向人们展示太渊国数百年来的悠久历史,以及它所经历的辉煌成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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