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眼望去,尽是荒芜。
蜿蜒曲折的油漆路上空荡荡的,不远处落日悬挂在山头,染得一地金黄。
金色光线时不时折射过来,刺得让人睁不开眼。
陆烟看了一阵,缓缓按下车窗,车窗刚降下三分之一,冷风便铺天盖地地灌了进来,蹿进脖子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。
只开了不到两分钟,陆烟便重新关上了。
徐进见状,偏过脸扫了扫面色平淡的陆烟,关切地问了句:“事都处理好了?”
陆烟那天刚走,他就在新闻上看到了她爸跳楼的消息。
到底隔着屏幕,这事也不敢问。
刚在机场他就想问来着,只是一直在找借口。
等着等着,就等到了现在。
果真,陆烟的脸色变了变,而后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,算是回答了徐进的问题。
“节哀顺变。我是个粗人,也不知道说什。反正,这人得往前看。你别傻乎乎地一直出不来。”
徐进转了个弯,绕过前面的白塔,嘴上说了两句。
陆烟抿了抿嘴唇,一脸平静,“我跟他没多厚的感情,不至于要死要活的。就是觉得太过突然,没反应过来。”
“人都死了,也没什么值得计较。”
徐进没多评价,只道:“我妈死那年我也没想明白。这些年走南闯北吧也就习惯了。这啥事都不能回头,一回头准完。”
陆烟没吭声,扫了一眼车厢没见着烟,皱了皱眉,问了句:“没带烟?”
刚问,徐进就从储物箱里掏出一包黄鹤楼随手扔在陆烟怀里,一脸了然道:“就知道你要问,早给你准备着。”
陆烟捡起怀里的黄鹤楼,瞥了眼上面的包装,浅黄壳的,软烟嘴,她平时抽硬烟嘴的,跟这款不一样。
“价格可不便宜,你给我留两根。”徐进见她瞧得仔细,贫了一句。
“……”
觑了眼旁边的人,陆烟慢慢撕开烟壳上的塑料膜,抽出两根烟一根递给徐进、一根自己捏在手里。
吧嗒一声,火苗燃起,陆烟含着烟凑近打火机。
刚点上,陆烟还没来得及熄火,旁边的徐进跟发现新大陆似的,瞅着她的打火机问:“打火机不错啊,借我使使?”
飞机上只能随身携带一个打火机,陆烟带的是周驰之前给的那款——Dupont打火机。
她很少用,这是第二次,之前一直随手收藏着。
想到这,陆烟睨了眼兴致勃勃的徐进,拒绝:“不借。”
徐进被陆烟“不借”两个字气得冒烟,“你至于吗你,不就一打火机,还跟我来两个字——不借。能再小气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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