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一出闹的,她再也刻薄不起来。原本还算明艳的面容瞬间老了十几岁,她终于肯正眼去瞧江雪深了。
“叔母,我马上就要赶往死地,就让堂妹照顾你和阿爷吧。”江雪深以为她又要说出些什么刺耳的话,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嘴。
邓蔼晴张了张嘴,却到底没有说什么,直到她转身离去时,才像叹息了一声:“他会没事的。”
他?他是指谁?父亲还是叔父?
有些传言江雪深听了十几年,却一直不敢往心里去,只道不过是人言可畏。
但是……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呢?
江雪深走出房门,又骤然停下脚步,往回看了一眼。
正是黄昏,希望从窗台斜入,邓蔼晴的脸一半溺于黑暗之中,一半在暮色中静静地看着她。
那眼神,是她见过无数次的,怜悯与愤恨。
如此矛盾。
“叔母,我此去也不知可还能顺利回来,有件事还是想问问您。”半晌,江雪深先收回了视线,像是随意提起的,尾调拖得有些散漫,但却用了最认真的语气,“我想问问您可知道我的生母是谁?”
暮色下的身影猛得一颤。
希望越是刺目,空气中的尘埃越是纷飞。
邓蔼晴笑了一下,那笑容在昏暗的晚霞下有些扭曲:“你不是知道么,你母亲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烟花女子,即便入了族谱,却连个名字都不配写上去。”
这个答案并不意外。
江雪深点了点头,便不再犹豫,转身而去。
待她走出很远,邓蔼晴僵硬的笑容才终于慢慢耷拉:“可她会愿意入江家的大门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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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雪深赶到死地后,大老远便看到一片塌陷区的两岸站满了人。
巧了,两边她都认识。
她刚走近就看到王知勇朝她拼命挥手。
另一道不耐烦的男声用灵力送到了她耳畔:“快点,就等你了!”是萧图南
而与他们相隔两道的另一边……
江雪深硬着头皮迎向王顺黑溜溜的眼神,深怕他要死不死,说出点什么熟络的话,那大家都别下去了,等着吃口水战吧。
好在王顺只看着她笑了笑,并没有语出惊人。
江雪深又往他们身后望了望,并没有看到慕朝。
死地的塌陷处其实并不算大,又或者因为塌陷后的淤泥一并压了下去,看起来只有道河床的宽度,虽然不宽,确是深不见底,只能感受到来自地底下猩热的潮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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