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些人明明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,却没有人愿意做那个牺牲品。
至于他?他就是一个大魔头,凭什么要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?
天下苍生给自己陪葬还比较符合他的性格。
饭桌上谈论得一团乱糟糟,到最后明明是为了“死地”才组的饭局,却成了他的批判会。
慕朝听得有些无趣,又握着调羹,喝起了甜汤。
甜汤哽在喉咙中,还没彻底咽下去,便听耳边传来一个冰冷苍老的声音:“雪丫头恢复得不错啊。”
他放下调羹,微微抬眸,对上了江白影若有所思的目光。
“文薏伤得不轻,尚能看到脸色欠佳,想不到雪丫头倒充满了活力啊……”
慕朝眉心一跳,刚要说话,却被江尧接过了话。
江尧不屑地低哼了一声:“是小雪上不得台面,这点小伤都用尽了丹药,换个有点悟性的人早就突破金丹期了。”
被打断了话,江白影皱了皱眉,视线落在江尧脸上。
这个儿子曾经一直都是他的骄傲,但自从十几年前……
想到这里,江白影的脸色不由耷拉下来:“你也一样,现在可还是不能使剑?”
慕朝余光正好看到江尧的拇指下意识地蜷缩。
不能使剑?
说起来,江尧的过去慕朝还是略知一二的。曾经的江尧是三界之内五行之中独一无二的天地一剑。
后来不知为了什么,再也不使剑了,转而做了符修。
江白影继续道:“你的女儿也没有继承你的能力,当真就是,昙花一谢。”
茶杯握在手中。
慕朝清楚地看到杯中的水融为寒冰。
后续的话题依旧围绕这几点展开。很快又扯到别的话题。
慕朝正要低眸饮茶,正好看到一旁脸色苍白的江文薏。
她正扶着茶杯偷偷看他,于是他收起笑意,施了个法,做了个血腥的鬼脸,果不其然将她吓得失声尖叫,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往外走去。
“你要做什么去!”在江尧发作前,江白影已经忍着怒意喊问道。
慕朝脚步一顿,黑白分明的杏眼幽幽地在他脸上掠过,随即勾唇笑了一下,没有回答,继续往外走去。
这场饭局座谈会还未结束,居然有小辈擅自离场,江白影脸色更是说不上好。
他对这个孙女向来没有好印象。
一个妓生女,根本不配做江家的嫡女,若不是江尧坚持,她想跨进江府大门都是妄谈。
更何况……还这么像那个讨人厌的鬼丫头。
鬼丫头……
他记得,是他亲手将白绫绞在她的脖颈,那个能说会道的丫头最后像条死狗一样被悬挂在府邸口,直到死,她都是那般清澈地用黑白分明的杏眼看着他。
“江伯父,为什么?”那时候她是这么问的吧。
他心底一慌,打翻了茶盏。
想起那个人,他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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