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筠急于处理伤势赶紧回家,眼里只看到药铺,脚下步子忽然加快,不想身后驶来一辆马车,车夫慌乱大吼:“让开!快让开——”
冯筠闪避很快,但还是险险擦过马车侧壁,向后踉跄两步,跌坐在地。
马车停下,车夫还没下车,一个纤细娇影先钻了出来。
她稳稳落地,径直奔向冯筠,讶然自语:“呀,怎么撞到人了!呀!怎么是冯家郎君!”
少女冲到面前,卷来一阵淡淡的清香,看清她容貌时,冯筠愣了一下。
不等冯筠开口,云珏已先红了眼眶:“冯郎君你没事吧?郎君命奴婢来瞧瞧你的伤,若他晓得奴婢不慎撞到你,一定会打死奴婢的!”
冯筠眼角轻轻抽了一下,疑色内敛:“你……”
跟上来的车夫帮着云珏把他扶了起来,云珏泪眼婆娑,可怜兮兮道:“奴婢是尹家家奴,奉三郎之命来瞧瞧冯郎君的伤势。帮冯郎君打点好回府后的事情。”
说着,云珏指了指冯筠身上:“听闻冯夫人慈祥爱子,若叫她瞧见你这样回去,恐怕不好交代吧?时辰不早了,郎君不妨先上马车,有什么事回家再说。”
云珏句句戳人心,冯筠眼中的疑色亦覆上忧色。
最终,他上了马车,又在云珏的催促下道出住处,马车一路奔向冯宅。
冯筠今日回来晚了,冯母满心担忧,就在光线昏暗的门口站着。
冯筠一出马车就瞧见了,连忙下车迎上去:“母亲,你怎么站在外面……”
冯母却是瞧见了他身上的不妥,脸色骤变:“你与人打架了不成?怎得……”
“冯夫人。”云珏迎上来,越过冯筠握住冯母的手,温声软语的宽慰:“夫人莫要担心,大夫已经瞧过,没有大碍,若冯郎君日后真有什么不适,我们定会负责到底的!”
冯母被少女的热情冲的一愣,“你、你是……”
这段戏,云珏已默默演练数十遍,她不慌不忙露出歉疚又友好的微笑:“冯夫人,我是……”
“这是与儿同在国子监读书的同窗,镇远将军府的云娘子。”
云珏满腹戏词卡在喉咙里,脑子里慢悠悠转出一个疑惑音——
诶?
……
大意了,冯筠认得她!
云珏头回切身体会到赵程谨形容她倾慕尹叙的那个词——人尽皆知。
她反应也快,立刻配合:“是,同窗。女学开得晚,所以还该唤一声冯师兄才是。”
冯家清苦,在长安买不起宅子,只能在贫民聚集之地租一方一眼看遍的小院子。
冯筠很少会和母亲说学中之事,偶尔提及,也多是学业上的事。
冯母理所应当的认为,自己的儿子在学中忙于学业,本也不会有别的事可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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