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谨风在高高的陛阶上, 听下面一片乱哄哄, 低声问:“商鹿在说什么?”
文蜀低声道:“刚刚他们说我不应该祭天祭地。现在商鹿骂他们狗屁不是还不要脸。”
“他们骂商鹿巴结我妄图裙带关系。”
“商鹿骂他们贪天之功,再过几年就该以在军中记事算账发放军粮的末尾职务,冒充辅佐有功。”
“他们说的这都什么玩意, 引经据典的没听懂……哦商鹿说他们妄图打压排挤皇后,构陷大不义, 瓦解大魏的军队,是外国细作。”
葛谨风面沉似水,他也担心文蜀谋反,但越担心越不能提, 只能以恩义笼络,以名望约束。她也跟我客气,本来好好的, 都是这群妄念繁多的小官把人教坏了。商鹿说得对, 我和她之间一直都有一个问题,那就是——究竟谁在受恩。普通情况下, 君王有天恩。但她偷了我的东西,救了我的命,欺负我支配我,也替我挡刀,她抛下我,也跑回来救我,她也肯暂时让我带兵,也肯为我行军打仗,虽(差一点)死无悔。她还没嚣张跋扈、强占民田民男,有些人就敢骂她?
很快恢复起来,微笑道:“我难得登基,人生在世,登基只有一次。葛淼,你去把他们抓了,交给沈慎,严查。咆哮宫廷,罪该死。”
商鹿刚刚把他们骂的哑口无言,就看这几名官员被捂住嘴拖走。甩甩袖子转回去吃饭。
这顿宴会依然是纯素。
文道难看起来斯斯文文,吃了一盘刚出锅的麻将烧饼,一盘油炸糕(糯米皮豆沙馅),一盘栗子糕,齐国送的厨子做的鼎湖上素,塞上风味的蒜茄子,白菜油豆腐羹,面筋酿香菇海菜,素鸡,素鹅,脆冬枣,绿橘子。
秋冬天气,又要吃素,缺少时令鲜菜。
宴会上只有剑舞和雅乐,做了颂圣诗无数,聪明的文人发现风向,开始赞美帝后珠联璧合,闭眼瞎吹文皇后和先皇后一样贤德。
到宵禁十分才散,内臣外臣文武官员各有赏赐。
葛谨风伸手:“奇总,来与朕彻夜长谈治国之道。”
商鹿欣然跟上去,二人到了书房,葛谨风往熏笼边坐下:“你也坐下说话。商奇总,我不信你会与她有男女私情,或是结为同盟。你今日为何如此疾言厉色,当众怒斥群臣?你为何对她青眼相加?”
“他们希望文道难逢乱出来平乱,平乱后辞官归隐似得安居后宫,若不然,就要骂她,要裁撤卧虎军,让文道难在后宫中纺线织布,为天下女子做表率。殿下以为可行么?”
葛谨风直翻白眼:“养兵千日用在一朝,哪有不练就能上阵的。”
“我不是为她好。”
“你让我与她并称天王,还不够好?”
商鹿突然惆怅良久,坐在火炉边搓手:“天下埋藏的隐患不计其数。各国都想着给别国埋下隐患,却对自己被人埋下的隐患不闻不问。殿下爱吃酥饼吗?咬一口,到处掉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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