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蜀一翻身轻飘飘跳下马,吩咐左右:“扶着他稳稳的下来。”
葛谨风踩着下马石,故作身体较弱的样子,小心翼翼的下马,就站在旁边,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个被绑票的倒霉家伙,这还算不上自己人生中最倒霉、最危险的时刻。
寨主牵着心心念念的大白马,抱着马脖子摸了又摸,蹭蹭脸,和颜悦色:“三郎,你给他打伞。拿你的衣服给他换换。哎,葛公子,不知如何称呼”
葛谨风不敢说姓名,有很多人知道太子的名字,又受惊吓又在暴雨中浇透、再颠簸了十几里地,脑袋突突的发疼,想不出别的名字,用一种无害的语气说:“我名叫风谨。春风的风,谨慎的谨。”
“你哥哥叫葛淼,你怎么叫风谨?”
“阿淼是天王赐姓,我用的是本姓。”
“风谨,风谨,好名字啊。”文蜀戏谑道:“听起来就那么想逃跑,是不是?风紧扯呼。”
左右大笑:“哈哈哈哈。”
桑三郎热情的打着油纸伞,罩住他,凑近了闻到一股清淡而昂贵的幽香。他用男主人的语气说:“雨天路滑,公子当心脚下。跟我来。”
葛谨风听不懂黑话,只是以肉票的自觉跟在她身后。偷偷张望,见这里等候的几十人都穿着蓑衣、有男有女,都拿着棍棒锄头,一个个精神振奋。眼前沟壑纵横,暴雨过后虽然是沟满壕平却还能看出痕迹,有些陷阱上的遮蔽物被雨浇塌了,露出大坑,夯土和木棍组成的壁垒坚固,地势又易守难攻,看起来经营的很好。
抬头往山上看,山上是层层叠叠的梯田,房舍点缀其中,田垄整齐,各家的地界用葱韭区分,一场暴雨过后,山色如洗,好一派田园风光。
文蜀回头看了他一眼:“看什么呢?”
葛谨风谨慎的恭维:“看这里井然有序,寨主的部众精悍勇猛,气势非凡。”
文蜀十分得意,她这些年穷,主要就穷在四处打点经营山寨和养活精兵这两大项花销上,自己吃喝才能消耗多少:“有眼光啊小子。”
被人簇拥着,牵着马往山上又走了几百米,看到一群小孩拿着木刀木剑跑来跑去,互相比划着劈砍,壮汉在房檐下打磨斧头准备修墙,妇人们在灶旁添柴蒸着清香的青团,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老汉坐在屋外制作农具和器具,老太婆煮了五谷糊糊喂养刚出生的小羊羔、分拣蚕宝宝,瘦弱一些的妇女们坐在屋里纺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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