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您不说,夫君不会知道的。”绮罗撒娇道。
“谁说我不会知道?”身后猛然响起一个声音,绮罗诧异地回过头去,看到本应在官衙的陆云昭站在那里,满脸尽是无奈。
众人行礼,陆云昭走过来,也不看旁人,径自把绮罗抱了起来。绮罗如今身子重,陆云昭不过一介文人,抱起来有些吃力,但他仍是稳稳地往前走。
“你放我下来,我自己能走。”绮罗轻声道。
陆云昭低头看她,终究不忍心责怪,只是轻叹了一声:“马上要做娘了,怎还跟小时候一样贪玩?”
绮罗抱着他的脖子笑道:“因为有你在,我永远都可以做个小女孩。”
陆云昭心中柔软,用额头碰了碰她的脸,把她抱进房中,放坐在床上。他亲自俯身要脱她的鞋袜,绮罗连忙道:“夫君不可!唤宁溪来好了。”
堂堂朝廷命官若是伺候夫人脱鞋传出去,恐被世人耻笑。
陆云昭一边脱一边问:“有何不可?”又自去端了盆热水来,将她白玉一样的双脚,浸到水中,泼水揉着:“可舒服些了?”
绮罗自怀孕之后,双脚一直有些浮肿。今日跟着曹晴晴外出,早就有些酸痛难耐,此刻舒心一笑:“谢谢夫君。”
陆云昭帮她擦干净了脚,放置于床上,起身去倒了洗脚水回来,坐在绮罗身边说:“她是个疯丫头,你也跟着她胡闹。明日呆在家中,我让大夫再来给你把把脉。”他摸着绮罗柔顺的长发,神色温和,丝毫没有在官衙时的威严。
她十四岁嫁给他,如今已过四年。起先他发现她的身体有异,请了名医来看,说是宫寒之症。小心调养了几年,才敢行房事,如今好不容易怀上孩子,他心中自然是紧张。每每公事之余,便是钻研医术,制定食谱。周怀远嘲他,都快变成半个大夫了。
其实临盆在即,绮罗心中也难免忐忑。前世她的母亲就是因生她难产而死。她的双手不由攥紧,低头道:“夫君,万一……到时候我有不测,你把孩子保下来,好好将他抚养成人。”
陆云昭敲了她的额头一计,又将她拥入怀中:“傻丫头,不要胡思乱想。我们一起将他抚养成人。”他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遭遇危险,他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。
为此不计任何代价。
绮罗怕惹他不悦,没有再说这个话题,而是把今天那妇人给的诉状拿出来,并说了金陵河上的事情。陆云昭看了看状纸,不动声色地合上,笑道:“一介平民,竟能突破官兵的守卫,盗船渡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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