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吟霄嘴角噙着抹自嘲的笑,端起碗,咕咚几口,就把药喝了个干净。
裴凌南搞不懂他。有时是那么高高在上,有时是那么深不可测,有时却又那么寂寞得可怜。也许他一直在跟自己,在跟命运战斗,斗到最后,已经忘了这一生什么是自己最想要的,也已经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权利。她有时真的很想问,要这样孤独终老吗?
“你来问我李元淑的事情?”
裴凌南愣了一下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楚大人问过。你们两个都出身御史台,对于很多事情,比旁的人敏锐。而且肯定也都以为是本想要杀人灭口,对吧?”
裴凌南哑口无言。她想什么,他都知道。
“我承认,其实原本打算放她们母女一条生路,像南宫碧云母子一样,毕竟孩子都是无辜的。但他们帮她逃走了,这是对皇权,对我的挑战,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管,哪怕掘地三尺,也要把她们找出来,并以严惩。耶律璟自作聪明,反而害了自己的妻女,这也算是严重警告。”
虽然阮吟霄说得有理,再加上多事之秋,本该采用严刑峻法,但想起与自己女儿同龄的耶律斛珠,裴凌南还是不忍心,“耶律斛珠,可以幸免吗?”
“这要看李元淑的觉悟了。”
花事79
在搜城的那几天,裴凌南一直惴惴不安。
她虽然如以前一样,处理公文,并按时参加阮吟霄召开的会议,但每每有什么风吹草动,都格外地留心。秦书遥说她是操闲心,耶律斛珠只是贵人之女。可裴凌南忆起那个小人儿粉雕玉砌的模样,还是不忍心。
“你爷爷的,让不让老子活了!”楚荆河推门进来,看到裴凌南愣了一下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“书瑶绣了你们成亲时被面的花样,让我过来看看。你好像很不欢迎我?”裴凌南起身,哀叹了一下,“唉,有些人真是重色轻友,前几天还勾肩搭背地跟我说,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,转眼就为了衣服,砍自己的手足了。”
秦书遥听到了关键,上前一把揪住楚荆河的耳朵,“你说谁是衣服呢?”
楚荆河嗷嗷地喊疼,“她瞎编的!你信你的密友还是夫君啊?”
“你还不是我夫君呢,少给自己脸上贴金!”秦书遥一脚踢过去,楚荆河抱着脚原地跳了两下,哀怨地看着裴凌南,“都你惹的!”
裴凌南微笑,“你们如今是越发地不顾忌了,当着我的面也敢打情骂俏。看来我得跟皇上回禀一下,成亲的日子越快越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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