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渊眉梢跳了跳,从容应下。
又一镜开始。
这一回,掌握权转到了闻渊手里,乔语云感受到了明显的不同。
简单点来说,就是当闻渊把控全场后,他令她相信,她就是纪柳。
这一点有多难得,只有乔语云自己知道。
剧组里的人包括邵子东,都认为她是天赋流,表演有灵气,只有她自己清楚,她只是个高明的模仿者。
是的,模仿者。
以往的每一次拍摄,她不是怀着她是谁,而是怀着她要演谁的信念站在镜头前。
像一台没有情绪的机器,她会在综合考量类似角色习惯、肢体语言、肌肉调动、灯光、运镜、角度等各个方面后,选择出最完美的角色表达诠释方式,然后演绎出来。
这一点,被略懂一些的内行人听到,会觉得这是在天方夜谭,毕竟大脑不是CPU,人也不是机器,怎么能一点情绪不投入,纯靠分析、靠想,就演好一个角色呢?
但乔语云偏偏就是这么个奇葩。
她是纯粹的理智派,说服不了自己是另一个人,只能通过这种方式,尽可能地贴合角色,就此前其他人的反应来看,她做得不错。
可当她拿着同样的方式,再对上闻渊这个真正的天赋流时,两厢一比,不是很意外的,她撞了壁。
“你在走神。”
斯文俊逸的男人食指扣了扣桌面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磁性的嗓音轻飘飘的,如若无物:“纪同学,这次的考试成绩,你满意吗?”
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,瞬间把她卷入了纪柳杂乱的思潮之中。
她不想被他看轻,又想被他看进眼里的矛盾。
正如她一边爱慕他的冷清,一边愤恨他无情的纠葛。
看着他按住试卷的纤长指节,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股燥烈的冲动,凭什么、凭什么这么问我?
明明、明明都是你害的。
“刺啦……”门口处发出轻微的响动,纪柳看到了那双带着惊疑不定的眼眸,她的心突然就定了。
“沈老师……”普普通通的称呼被她含得暧昧缱绻,她的手宛若无骨的蛇,轻轻绕绕地缠上了他的臂膀:“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
“嗯?”男人只落下意味不明的音节词。
昏暗的教室里,光影交叠,一切都像是放慢的镜头。
她眨了眨眼,微颤的眼睫,带着瑟缩的莽撞,抬头撞进沈义眼中,一腔孤勇地踏上难以回头的绝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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