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再往上,是殷红的唇,削瘦的脸庞,以及隐没在宽檐礼帽下暗红的眸和弯刀般的眉峰,他胸口一只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正含苞待放。
是个看起来诡异又俊美的男人。
之所以说他诡异,是因为这种长相打扮不符合阿尔廷的主流。
天空庇佑下的人们审美通常偏向阳光、开朗、热情,而不是如这个男人般阴翳苍白、还有鲜血般艳丽的唇。
应明月只看了一眼,飞快低下头,她垂着眼,“对、对不起,先生。”
她当即想绕开他走。
男人身形如他的脸颊一样削瘦,手掌却十分有力,他飞快握住应明月的右手,低头看了一眼,发出低沉磁性,但漠无感情的声音:“你信仰深渊?”
应明月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,可被抓住手臂,她逃无可逃,只能从这男人打扮风格上揣测他应该不是天空的信徒,因此她点了点头,依然是有些怯弱的声音:“先生,您也信仰深渊?”
男人没有回答,只握住她的手腕,不过一瞬,他眉头皱起。
“你不是魔法师,不,你甚至不是魔法学徒。”
不等应明月再次回答,他又有些冷厉道:“你为什么能使用黑暗力量?”
应明月心如擂鼓,她咬咬牙,几番犹豫,眼看男人目光逐渐危险起来,她举起右手,直视他道:“我是深渊的眷者。”
“不可能!”
男人比她想象中反应还要大。
他甩开她的手臂,以笃定、寒冷、甚至有些敌视的语气说:“深渊怎会眷顾你?!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应明月柔顺垂下眼眸,撬动身体中黑暗的力量,让它们重新浮于右手掌心。这次她看清楚了,那是一团带着灰黑色雾气般的光团,她看着这光团一字一句说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但深渊眷顾了我。”
她猜想男人应该是深渊神的信徒,既然如此,至少不会伤害被深渊眷顾的人吧?
男人用略带敌视和寒冷的目光注视她许久,终于在一片寂静里收敛了全部情绪,又恢复成刚开始冷静、漠无感情的模样。
他伸出左手置于虚空,应明月先前看见的那只眼眸黝黑的乌鸦便停在他手上,还用自己的喙灵活梳了梳背部羽毛。
男人似乎已经恢复理智,刚才的些微嫉恨消失不见,他带着暗红的眼眸静静盯着应明月,右手轻抚上她下颚。
有那么一瞬,应明月觉得自己下颚处仿佛冻住,有种毛骨悚然的冷意从男人指腹透出,渗入到她骨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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