箬竹从布包中重新抽出两根银针,又拿起块豆糕打横掰成两瓣,将一根银针刺入上半块糕点,另一根银针则从糕点贴盘的底面刺入。
前者银光凛凛不变,后者泛出黑色。
简单几个动作,就证明了这毒并非在糕点中,而是藏在盘子表面。
曹宝林眸光一暗,不动声色:“这糕点和盘子皆是司妹妹送来的,毒究竟藏在哪里,又有何分别?”
“当然有分别。”箬竹心底冷笑,“倘若毒藏在糕点中,那必然只有制作糕点的人才有下毒机会。可倘若毒藏在餐盘上,却就不一定了。”
她说话间,看着曹宝林的视线一点点往下挪,最后停留在那嫣红蔻丹上。
曹宝林攥丝帕的手蓦然一顿:“此话怎讲?”
箬竹面色坦然,续道:“如果,诶……?”
她刚开口,搁在身侧的手突然再度被池惟青握了手腕抬起。
箬竹没来得及反应,就见池惟青信手扯过旁侧宫娥腰间的丝帕,给她细致擦起了手指。
“知道有毒还用手碰。”池惟青斥责。
箬竹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没头没脑,但到底手指肌肤相贴着,下意识去看陆晗霜的脸色。
果然,眸光带火,黑如锅底。
箬竹登时便要抽回自己的手,内心咆哮:陛下你心上人吃醋了!
她醋了!火葬场预警!
快住手!快拿走你不安分的爪子!
池惟青听不见她心声,把她欲往后缩的手又拉回掌中:“别动,还没擦干净。”
箬竹:“……”
她感觉陆晗霜的眼神就快想杀了她了。
哦,不对。今天这场下毒的局,就已经是准备杀她了。
大殿内原本严肃的气氛,在这一幕间,莫名变得诡异起来。
突然,一名末等宫婢膝行两步挪到殿侧,因害怕声音打颤磕巴:“回陛下的话,是婢子不小心。两日前丢弃虞美人残花后忘记净手,就去小厨房整理餐盘。”
“许是这只餐盘正好当初经过婢子的手,才导致染了花毒。”
箬竹闻声低头去看那名宫婢,觉得有些眼熟。
想了会儿反应过来,此婢名叫茉心,是她东偏殿中的人,先前院中的虞美人花都是她在栽培料理。
而箬竹之所以会选她照料花枝,就是因为这个茉心做事颇为细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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