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,坤明宫那边方传了消息,皇上抽不开身,让娘娘早些歇息。”
姜幼萤撇了撇嘴,有些食之无味。
姬礼整整三日没有来看她了。
他又同周围宫人吩咐,皇后如今身子大了,不能轻易走出宫去,有什么事儿,让绿衣同坤明宫传报。
只吃了一口饭,姜幼萤便将筷子搁了。养在宫里这么多年,倒是将她的嘴给养刁了。她悻悻然:“算了,撤了罢,本宫今日没有胃口。”
绿衣轻轻“哎”了声,赶忙吩咐着左右去收拾饭菜。
却在端盘子的时候右手猛地一抖,啪嗒一声,盘子碎了一地。
一侧的小宫娥忍不住惊叫出声。
声音出来后,她才自知失态,赶忙捂住嘴,给座上的娘娘磕头。
“退下罢。”
姜幼萤抬了抬手,她一向和善,没有去为难宫人。
这些天,她的右眼皮总是跳得飞快,胸口处也是闷得发紧。
……
金陵台内。
薄雾暝暝。
天色彻底阴沉了下来,屋外的雨声还未歇。淅淅沥沥的,像是怎么也解不开的毛线团儿,直绕得人心乱如麻。金陵台是一处皇家禁地,台高九十九阶,金陵台外是一条不宽不窄的金陵河,水流湍急,将此处与齐宫彻底隔绝开来。
金陵台内,跪着一位身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。
“主子,到了。”
一阵脚步声响起,大门被人从外缓缓打开,屋内这才见了些光影。姬礼阖着眼,似乎没有听见门口的动静,嘴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线,脊柱挺得笔直。
“出去罢,在外头守着。”
沈鹤书吩咐左右,下人应了声“是”,大门又被人缓缓合上了。
屋内未燃灯,只有一对白烛,供奉在佛像前。
硕大的佛像下,是一只草蒲团,男子正在此处,长跪了三日。
沈鹤书走进来,看着跪在地上的身形,从内心深处莫名涌上些快意。他故意在殿内踱步一圈儿,却见那身形未动——他就像一根柱子,撑起着九十九层台阶高的金陵台,笔直,挺拔,不曾有任何弯折。
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屈服。
见状,沈鹤书有些恼了。
时至今日,他还能有这般从容不迫……沈鹤书慢慢将手指攥紧,几乎要将扳指捏碎!
他拖长声音,故意唤了声:
“皇上。”
姬礼没睁开眼,懒得理他。
冷风忽然穿过窗牖,卷起男子明黄色的龙袍。华贵的衣衫上,用金线勾勒出祥云的形状。沈鹤书瞧着龙袍上的游龙,忍不住一嗤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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