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幼林本能地猛踩刹车,伴随着尖利的刹车声,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传来。她身体被甩离驾驶座,有安全带拉扯着又弹了回去,力量太大,憋得她胸口生痛。她死死把着方向盘,脚将刹车踩到底,却见前方玻璃似乎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撞击一般,碎成指头大小的渣子,打在她全身上下。
不,这不是撞上了夜间到处乱跑的小动物,它们根本无法抵御大货车的狂猛冲击力。这也不是撞上了前方的车尾,因为前方除了树影空无一物。
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,车撞上了路边的护栏,冲出弯道。
严幼林扭头,眼角余光只见公路弯道的正中央,半空中一团漆黑的影子不断涨大,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中探出。那双手,似乎掌握住什么一般,用力向两方撕扯,拉出一个人高的裂缝,一只皮靴迈出来,踩在灰白的路面上。
见鬼了?
她只来得及有这一个念头,大货车便已经完全冲离弯道,失重一般滚落山崖。
撕心裂肺的痛让严幼林的意识迷糊,她半合的眼睛,似乎看见一个人影立在公路钢护栏上,纵身一跃。
居然撞上一只寻死的鬼,鬼没事,她却就这样倒霉的死了,好不甘心。
严幼林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,除了痛她再感受不到其它。头上似乎有伤口,拉扯着太阳穴,双眼周围滑腻的一定是血;她的手还能活动,摸索着,从颈项到胸部,直至腹部。一根钢条从她的腹部正中穿透,直接扎入了后背脊椎,整个下半身毫无知觉。
她心都凉了,这样的伤,没救了。
严幼林仰躺在严重变形的驾驶室,正前方空荡荡,挡风玻璃早不知何踪。她看得见天上的明月和云层,看得见周围重重山影,更感受到了山间刺骨的寒意。
“还活着?”一个暗哑的男声被山风吹进来。
“谁?”严幼林挣扎着扭头,四周只有山壁岩石的影子。
“不想死,就别动。”男声由远及近。
她安静躺好,片刻后,听见车外敲打的声音,扭曲的车门被拉开,车体晃了晃。
山风猎猎,血腥的味道弥漫。
车门外是陡峭的山壁,一个高挺的黑衣男子站立,双眼在暗夜中发出亮光。他单手拎着一根长钢条,似乎是依靠它才将门撬开。
“意识还清醒?”男子的声音如钢刀一般冷冽。
“清醒的。”
“哪些地方伤了?”
“头,还有腹部。有一根钢条扎在我肚子里,穿透了,我现在没办法挪动。”
“命真大。”男子说不清是赞扬还是奚落,走近两步,“你忍着,我检查一下,试试能不能把你弄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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