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不知道,咱们宛城的东南有个望临山,山腰隐着一座七百年的古刹,唤作香积寺,所以,这钟声就是自香积寺传来的。只是,刚刚姑娘醒的时候,恰巧是每敲半个时辰后的一刻钟间歇。”
钟声……是因为圣上殡天吗?
殡天……是死了?
死……了?
……谁?
谁……死了?
乱糟糟地一团还未理清,阵阵苍茫悠远的钟声就咚咚地打在耳边。
隔着层山重水,隔着重重阻挡,明明都已经朦胧得声渐不闻了,听在元玉耳中却沉重地像是一声声敲在她心头一样,压得她喘息不得,心慌不已……元玉害怕到了极点,她感觉自己身子不住地颤抖,甚至……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……
知琴感觉床上的玉姑娘有些微的异样,她正想问,却被床上人猛然一下的动作吓到了,还没回过神来,就听见床上的人滚来滚去地翻腾,顺带着还有那蛮横至极的声音。
“我要见阿砚!”
“我要见阿砚!”
“我要见阿砚,现在就要!”
知琴欲哭无泪,不是不要公子了吗?怎得又折腾了起来,听听,都折腾地有吁吁喘气的声音了,这大病一场还吃着药呢怎么就不能老实会儿!
“姑娘,公子他真的就要回来了,真的,知琴不骗你!”
元玉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知琴,蛮横的声音带着喘息的微微颤意指控着她,“你骗我,你就是骗我!你就是想拖时间!”
“那这样,”知琴实在无法,看着眼前女子明亮黝黑的圆圆杏眼紧紧地瞪着她的样子,那样理直气壮,仿佛不说出来她满意的就是十恶不赦!
无奈地叹声气,知琴道,“奴婢着人将公子找回来,可否?”
说罢,知琴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,这下,总是能可以了吧。
只是,元玉却不乐意了。
知琴要走?
屋子里就剩她一个?
元玉难以想象自己一个人在屋中听这样令人窒息的钟声,遂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她。
不能……走?
不走怎么找公子?
况且……不是玉姑娘吵着要找公子的吗?
知琴这就不是很懂了,喃喃问道,
“为什么?”
元玉抬着下巴,强自压下身子的颤意后,才慢慢地开口,“不为什么,我说你不能走,你就不许走,你站在这里再喊个人去找阿砚!”
喊站这里喊?
知琴颇有些头疼,这玉姑娘实在……实在是有些不讲理,心里想着,她面上不由就带了些为难。
“姑娘,咱们宅子大……人少……,这喊……实在是……”实在是为难地紧啊,你说这得喊多大声才行?她……她是喊不出来的……
元玉眼睛直直盯着知琴,目光幽幽。
知琴被盯得发毛,忍不住就小声开了口,“姑……姑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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