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满目茫然, 裴尘, 是他的儿子?
耳边裴毅的话, 犹如魔音穿耳, 他不想听却字字落入他心上。
“我忠国公府,满门上下皆忠烈。我父亲在世, 为戚氏江山镇守多年, 战功累累。”裴毅提及此事, 声音里说不出的悲凉:“可忠烈一生, 又换来了个什么下场?”
“皇上要不要告诉你儿子,你们戚氏都对我们裴家做了些什么!?我父亲为戚氏出生入死,临到头却因兵权太甚,戚氏忌惮他功高震主, 夺了他的兵权,赐他一杯毒酒!以此来保住了忠国公这个爵位!”
“对外却说,他是暴毙身亡!”裴毅讥笑不已:“我恨戚氏凉薄,刻意藏拙多年,不愿入仕更不愿意似我父亲那般心甘情愿地当戚氏的狗!谁知你是放过了我,却将主意打到了裴尘身上!”
“你将裴尘驯养,让他当太子的辅臣,叫他备受折磨!戚远山,你没想到吧,到头来你折磨的是你的儿子!”
裴毅失控大叫,手上却逐渐用力:“你最疼爱的儿子是个坏种,最优秀的儿子却被你折磨多年,哦,他文武皆通,你却连个状元之位都不愿意给他,你看似抬举他,实际上却是用江湖人驯养畜生那一套来训他!”
“戚远山,你说,今日我将这一切都告知了你儿子,他还会不会救你?”裴毅贴在了皇帝的耳边,低声怪笑:“还是说,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将你掐死呢?”
皇帝喉中犹如塞了铁块,他瞪大了眼睛,在窒息与血腥气的冲压之下,几欲昏厥。
“啪!”千钧一发之际,跪着的江英到底是出了手,他翻身上前,打掉了裴毅扼住了皇帝咽喉的手。
裴毅反应不及,被他摁倒在了地上,头贴着冰凉的地板,可他却还是在笑:“江英,你可真是条好狗!”
“戚远山,你们戚氏什么都不行,唯独这训狗术了得!你看看他,你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,他却还要救你这条贱命!”
“皇上!皇上!”荣忠跪着向前,接住了皇帝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这些事情发生得太快,待林水月和裴尘上前时,皇帝已经只残存了一口气。
裴尘探身上前,为皇帝诊脉后,转头眼眸深深地看着裴毅:“你用了天水香。”
天水香这名字,便知是调用情绪所用。
平常都被人用在了那花街柳巷之中,用以燥动人的心情。
裴毅身上这味天水香,又加以调和过,少了其中催晴的成分,而多了蛊惑情绪之用。
加之他言语调动,皇帝反应才会如此之大。
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,御前侍卫这才匆匆来迟,盘问之下才知道,裴毅进宫后,宫中进了刺客。
侍卫皆是被调去抓刺客了,御书房的守卫反应太差,只搜过了裴毅身上没有携带武器,忘记了还有身藏香味这一茬,叫裴毅躲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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