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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时间我正在开会或画图纸,她们就打电话过来,让我挑选床品的颜色,挑选手镯的款式……”姜茂止了话,有些无力地耸耸肩:“反正都是一些琐碎的事,也许是我无理取闹了。”

易妁秋看她,“你是不是有点恐婚?”

姜茂怔了一下,“也许吧。”

易妁秋又问她,“你对致和有没什么……”

“没有,”姜茂打断她,“估计是工作压力大,所以才有点情绪。”说完笑了一声,回头继续吃饭。

易妁秋见她不想再谈,就说了句:“恐婚也算正常。如果有需要,可以找你周姨聊聊。”

“好。”姜茂应了句。

易妁秋扶着沙发起身,她内心对詹致和婚礼前出差三个月是有意见的。她拿了把桃红扇,换着鞋子说:“我就在广场前跳舞,吃了饭你去那找我。”

“我不去了,我等下还要赶张图。”姜茂喝着粥说。

“那碗就别动了,回来了我洗,”易妁秋想起什么问:“你是不是还有最后一针宫颈苗没打?”

“对,下周去香港打。”

“去吧,回头替我稍本书回来。”易妁秋说着出了门。

姜茂吃了饭回书房加班出图,夜里十二点出来,餐桌上盖着一碗补气血的汤。她轻声推开主卧门,易妁秋半梦半醒间说了句:“锅里炖得有汤,太晚了,就歇这吧。”

“好。”姜茂悄声关上门。

她盯着砂锅底下蔓延出来的火苗看,砂锅里的汤扑出来,她才回神关了火。先把汤盛出来晾桌上,随后戴上双橡皮手套,找出油污剂朝油烟机上喷,又朝料理台上喷,拿着钢丝球一点点清理厨房。

她在家里蹭饭多,干活少。有时候过夜留下的袜子都是易妁秋帮她洗,洗了还给补补,她大脚趾总是把新袜子顶个洞。

忙完睡不着,又下楼转了圈,在树干上发现一只正蜕壳的蝉蛹,她就站那一直看,直到它蜕完壳。

她感觉自己的背也正一点点地裂开,有一双翅膀要从肩胛骨出来。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摸,摸到了一滩血。她闭上眼再看,手上什么也没有。

*

姜茂下了班照常去物流中心,只是换了一台车。有时候待一个钟,有时候待两个钟,什么也不干,就是静静地看着他。葛洲坝偶尔也来找他,也什么都不干,只是蹲在门口打游戏,或者自顾自地说一会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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