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孩子是谁,多少岁了,从没有听说明月还有妹妹,又或者是她哪位亲戚家的女孩……不可能是女儿吧,她不喊她妈妈,可两张脸却又分明如此相像。
朵朵忽地发出一声“呀”,搅乱思路。
云焕低头来看,她一只粉紫色的运动鞋掉了出来,露出胖乎乎的脚丫,画着海绵宝宝的袜子被顶破一个洞,大拇脚趾正肆意呼吸。
这就丑了啊。
云焕实习那会,没少在儿科打转,刚刚想引导你该自己穿鞋啊,就见朵朵把裹着白底缀花打底裤的结实小腿往他身旁一踢,努嘴:“嗯嗯。”
云焕这辈子最不能拒绝的,只有两种女人,一是自己高高在上的母亲大人,二便是这样形容可爱又毫无城府的小小女士。
他于是亲力亲为,谁能想到这位女士的秀鞋嫌小,他猛地一塞,不仅没让她胖脚丫归位,她整个人往后一倒,后脑勺“咚”地撞在柜子上。
朵朵拧紧眉头,小声哎哟,倒没像其他孩子一般大哭,只是拽着云焕的手去后脑,明月说过,这样挠上一挠,就不会再痛。
云焕看她一脸慎重,前一秒还在因为撞击满面愁容,后一秒就在他手到达后解锁阴翳,一切先后有序带着浓浓的仪式感,他又再次忍不住笑了笑。
朵朵后来被抱进怀里,小而软的背抵在他胸前,双马尾毛茸茸地蹭着他脖颈。他一手抓着她脚,一手抓着鞋,他熟练而灵巧地成功帮忙。
一事毕,一事起,朵朵终于有空坐着紧盯云焕。两手先是“啪”地拍上他脸颊,打得他眼冒金星,还没等他发表不满,她又“啪”地将他脸推向一侧。
来来回回看过几次,朵朵终于做出判断:“云焕。”
“你知道我名字?”云焕惊奇:“是你妈妈告诉你的?”语毕更加惊奇,为什么一定就是妈妈,不是姐姐和阿姨,他问:“朵朵,明月是你的谁?”
朵朵仍旧是方才的那句:“云焕。”过几秒:“云焕。云焕。云焕……”
一个名字变幻成好几个音调一起念,汇成一个曲调怪异的儿童学话录。声音惹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,终于有忍不住的:“这是新华书店,管好自己孩子。”
云焕连忙抱歉,拿手捂住朵朵的嘴,低声道:“朵朵,说小声点!”心中又是一颤——自己孩子——他们长得像吗?
朵朵正拨开他手,声音不变道:“小声点!云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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