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良心头一抽,这无意中的漏网之鱼差点在两口子间掀起大风浪,他哪还敢去招惹人?连连应着是。
花月担心家里的孩子,也没想着和他计较什么,催促着他回家去。正值午后路上没有什么人,两人相伴着往家走,许久未见又加上这事一闹,两人间弥漫一种说不出来的亲昵,不过相看一眼都有浓浓情意滋生。
却说那光头正是大尧,他虽然答应了陆良不再惦记着这个倩娘,只是看她这般狼狈与心不忍,这才把她从人群里拉了出来。
河边洗衣裳的妇人们已经回家了,耳边回荡着只有轻微的风声和哗啦啦流淌的河水,大尧放开她,颇有几分语重心长:“你还没看出来?陆哥待小嫂子那是疼到骨子里的,你长了两只眼是用来做什么的?陆哥与我说你们这样的女子心眼重,让我离着远些,却没想到你倒是个糊涂的。陆哥最不待见有人烦他,你怎么这么没眼色?”
倩娘自从离开那地方之后,身上穿着和妆容都很素净,见左右没人这才放开声音哭起来,把好心安慰她的大尧给吓得不轻,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,想了半天用手拍了拍她的脊背,继续喋喋不休:“陆哥,这些年脾气好多了,这都是小嫂子的功劳,要换做以前,才不管你是不是个娘们,惹了他照样动手,虽然我也没见过他动手揍女人。不过这回还真是你的不是了,陆哥明摆着不乐意和你有牵连,你还非得往上凑。”
倩娘哭够了,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,看着波光粼粼地河水放声大骂:“陆良就是个睁眼瞎,我哪点比不上他那个娘子?她除了有个规规矩矩的出生其他有什么好的?”
大尧撇了撇嘴:“那你为什么非他不可?这世上的男人多了去。”
倩娘黯然的神色在刹那间变得如光般耀眼,她垂着头想了片刻说到:“天底下的男人一个一个都是见色眼开的,我听了那么久的奉承话只觉得恶心,只有他不在意我长什么样子,什么时候都是那股劲儿,我见他第一眼就瞧中了。你多管闲事,还不是看上了我这张脸?”
大尧对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也不全然是那张脸,可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粗声粗气道:“谁见人不是看脸?你脑瓜子给驴踢了?不看你,他是看不上你,你没瞧见他对小嫂子的稀罕劲儿?也不知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趣,落得今天这样的没体面,心里痛快了?”
倩娘以前虽说受尽世人冷眼嘲笑,可是入花楼的人还有老鸨对她皆是客气的很,哪里受过这等闲气?既然他陆良铁了心,那么她也没必要盯着这么个没眼光的,用力抹了抹眼睛,脆弱的肌肤都被布料擦得疼:“全是些给脸不要脸的,从了良还不如我在花楼里过得随心痛快,我再进去就是了。”
大尧听她又要重新跳进火坑,赶忙拉着她,略显磕巴地说道:“那地方有什么好?你好不容易出来了,就别进去了,我知道好端端的姑娘家谁愿意去那种地方。卖唱卖笑,你自己心里也不见得乐意,要是碰上那种不规矩的怎么办?他不稀罕你……我,我稀罕你不成?我虽说长得相貌不好看,可我浑身有的是力气,我这两年也攒了些钱,置办院子给你买好看的衣裳都成,我发誓我会对你好,你跟了我成不成?”
倩娘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头男人,他身上真挑不出半点好来,只能说他一脸期待的样子会让他看起来有些憨厚老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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