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清泪自珍珠眼眶无声滑落,“女郎,对不起——”
“不用说对不起。”
祝仪擦着珍珠的眼泪,揽着她的肩,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以前的事情不要提了,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就够了,而且,你还把我阿兄平安送到了邺城,谢年舟对你发火,是不是因为这件事?”
“洛京只有我一人,他没有任何能威胁我的把柄,所以才会那么生气要杀你?”
珍珠点点头,随后她又摇摇头,轻声说道:“是,也不是,主人杀我,是因为另外一件事。”
祝仪是一个很有分寸感很有距离感的人,对于珍珠不想说的事情,她从来不问,见珍珠面带愧色,她便再次安抚,“都过去了,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。”
“你是我的人,不是么?”
珍珠呼吸一紧,眼泪几乎夺眶而出,像是在宣示着什么,她紧紧攥着祝仪的手,轻声向祝仪道:“我是女郎的人。”
好姐妹见面,祝仪心里欢喜得紧,拉着珍珠说了好一会儿的话。
珍珠没有死,她对谢年舟的印象不由得好了一丢丢——很显然,以谢年舟憎恨背叛且好杀的性子,对于背主之人,他根本不会手软,之所以放过珍珠,完全是因为珍珠是她的人。
这算不算爱屋及乌?
祝仪想了想,觉得大抵是的。
他知道她的在乎,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残暴,不让自己去伤害她身边的人。
祝仪笑了笑,与珍珠一起住进长秋宫。
长秋宫是皇后的宫殿,千秋万岁,盛世永昌,意头很好,装饰得更好,祝仪上次来长秋宫已是两年前的事情,那时候的皇后不得宠,辉煌的宫殿远比现在朴素暗淡,但现在完全不同,金碧辉煌,却又精巧别致,让人仿佛置身九天之上的神殿。
“谢年舟可真有钱。”
祝仪再次发出感慨。
嗯,不羡慕,这些东西很快都是她的。
升官发财死老公,多香。
第一次住这么奢靡的宫殿,祝仪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才睡着。
大抵是白日里感慨了好几次谢年舟的有钱,祝仪日有所思,梦到了谢年舟。
长长的纱幔自承尘上垂下,风一摇,便扭起腰肢如同舞女的腰,茜红色的纱幔遮着凤穿牡丹的琉璃烛火,龙涎香顺着纱幔丝丝绕绕沁进来,盛世的奢靡迷了人的心智,谢年舟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。
“阿姐的眼睛这么漂亮,为什么不能只看我一人?”
谢年舟轻轻一叹,单手解了自己的抹额覆在她眼上,抹额两端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,他的吻随之落了下来,蜻蜓点水似的一路往下走。
眼睛被蒙上,她有些不适,伸手想把他推开,但刚抬起手,便被他捉住了手腕,她的披帛成了锁链,层层缠在她手腕把她的手拉过头顶。
男人托着她的下巴,她被迫高高抬着头,这个姿势很方便男人的闯入,男人咬着她脖颈,探身挤了进来。
祝仪的梦醒了。
入目的是长明不灭的琉璃烛火把凤穿牡丹的图案印在茜红色的纱幔,袅袅的醉太平的花香混合着龙涎香,云雾似的绕着纱幔,承尘的宝象花纹描绘着金银线,明明暗暗似星辰。
祝仪抬头扶额,慢慢坐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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